妖气入体,必中状元!
妖气入体,必中状元!
县衙前挤满了人,今日是院试放榜的日子,挤在县衙前的人都是来看榜的。
范进挤在人群中,伸长了脖子张望,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满怀希望。
他已经考了第五次了,可是就是不曾考中秀才,今日他能够考中吗?
“中了!中了!”
附近有人大声欢呼,范进充耳不闻,死死地看着榜单上的每一个名字,仔仔细细,确保不会遗漏。
从榜头到榜尾,又从榜尾到榜头,他来回看了几次,确定自己又一次落榜了。
他脚步有些虚浮,心里满是苦涩,却竟然没有绝望。
接连的打击会让人麻木,范进连续五次不曾考中秀才,他在看榜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自己只怕又会落榜。
这极度缺乏自信的心态会影响他考试的发挥吗?
范进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以及他的未来会是什么。
明年,他还要再考吗?
明年,他还会落榜吗?
范进的心中一片迷茫,集体农庄不愁吃喝,考不中秀才也不会饿死,但是他就是就是就是想要当官啊!
就是想要光宗耀祖啊!
范进慢慢地往回走,脸色惨白,身形摇晃。
黄士俊匆匆追了上来,只看范进摇晃地身体就知道他又没中。
黄士俊急忙收敛中了秀才的欣喜,板着脸招呼道:“老范。”
范进悠悠转头,挤出笑容道:“老黄,恭喜了。”
他反复查看榜单,不曾看到自己的名字,却看到了几个熟人的名字,这种滋味尤其令人心酸。
黄士俊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落榜者的贺喜,他微微后悔,怎么就选在这个时候寻范进呢?
但同为考了几年院试的可怜人,黄士俊终究不能留着范进不管。
他抛弃所有繁文缛节,单刀直入,道:“老范,我听说你在相亲?”
范进挤出一丝笑容,道:“我考不中秀才,不如早早成亲,若是能有一个孩子,至少可以将当官的希望寄托在孩子的身上。”
范进心中苦涩,已经不再相信自己可t以考中秀才了。
连续五年没考中,这就是天意啊,与其考第六次,不如生个孩子,做秀才或者官老爷的爹更实在些。
范进努力微笑着,道:“那女的我见了几次,长得端庄大方,也在考科举……大家都很满意,我再过几日就去提亲……”
黄士俊大声道:“老范,你知道你这次为什么落榜了?”
范进心中一疼,情不自禁地道:“为什么?”
黄士俊大声道:“因为你心中有了爱情!”
范进一怔。
黄士俊大声道:“你不知道最近流行的一篇雄文吗?”
他大声地背诵其中的几个片段:“……真正优秀的人没有爱情……”
“……铜马朝刘洪刚登基的时候,英明神武,短短几年就铲除了外戚,任用‘凉州三明’打败了西凉的羌人。”
“世人都说刘洪是明君,将会开创伟大的时代,然后铜马朝民不聊生,最终灭亡。”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袁基少年即通易经,世人谓之奇才;袁述晓畅军事,横扫黄巾,拔壮士于行伍。”
“此二人都是不世之人才,却都早早的陨落了。”
“……谯县曹躁,英明且多智,世之忠臣,多有豪杰投靠曹躁。”
“然而曹躁很快就战死了。”
“这些人都是世上的英雄,为什么下场却凄惨不堪?”
范进听着黄士俊背诵的文章,缓缓点头,这几个名人都命运多舛,何况他呢?
黄士俊继续背诵道:“……杨休麾下没有士人投靠,杨氏一门也没有大将,可是杨休看穿了本朝陛下的杀局,早早遁走了;”
“刀琰地处偏远,缺兵少将,却与本朝陛下数次激战,成为本朝的大敌;”
“白亓没有人口,没有地盘,没有良将,没有谋士,却在本朝陛下的围杀中遁去海外。”
“此三者论声势远远不如刘洪、袁基、袁述、曹躁,却能够比刘洪等人活得更久,更有盛名,是为什么呢?”
范进皱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黄士俊继续大声背诵,道:“……本朝林泉从龙极早,本朝罕有人能够比林泉更早,而林泉此刻不过是益州某郡太守。”
“那些比他从龙迟,才能不如他的人,官位却在他之上。”
“这是为何?”
范进忍无可忍,大声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