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梅沃逃跑了。
赞威在次日早晨开工前生气地说了这件事：“他偷走信众的善款，趁着夜晚一个人逃走，如果你们谁胆敢效仿他干这种事，扬济即使再仁慈，也会一直报警追捕你！”
陆融没想到教堂和警察间还有合作，他以为他们既然能做出施加烙印等约束人身自由的事情，会对警察和法律避之不及呢。
“陆融。”赞威严厉地看向他：“你和梅沃是一间寝室，他有和你说偷盗的计划吗？”
被喊出来的陆融茫然无辜：“我不知情。昨天我给他带饭回去后，很快就睡着了。”
赞威盯了他一会，看向别人：“如果有这样的事情，鼓励大家互相举报，一经证实，我会另有奖赏！”
开完早会，见习间的气氛有些凝重。陆融除外，他知道梅沃逃跑还轻松一些，至少晚上能睡得更清净了。
当然，因为少人不得不加倍的工作量不轻松。
他正要去教堂，被赞威喊住，冷硬的男人跟他单独说话时缓下语气：“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刚才是拿你向众人示威，伤口还痛吗？”
陆融看着他，对他的示好有些莫名其妙：“我理解您的意思。”
赞威承诺道：“这两日先辛苦你，我会尽快找到新见习来分担你的工作，到时候由你来为他授烙。”
对烙别人完全不感兴趣的陆融：“感谢您的好意，我会继续努力，至于授烙，我觉得自己还不够格。”
赞威欣慰道：“不要小看自己，你很聪明，我期待你能成为扬济的中坚力量。”
再次被寄予厚望的陆融：......说真的，他回到现实后是不是直接去找个工作比较好，感觉总是很受领导认可。
因为去到教堂时已经晚点，加上工作翻倍，等唱诗班站在教堂门外，陆融刚擦完最后一排长椅，铃音响起，他气喘吁吁地跟着其他人后退到角落。
乌压压的一片白，像鸽子群。
粉丝应该怎么对待偶像？陆融从过去贫瘠的娱乐生活中找不到经验，他猜测是欣赏才华并敬而远之，因此和昨天一样，只礼貌地垂下视线，看路过的袍角。
唱诗班脚腕上的圆环随动作晃动，像是金灿灿的饰品，搭配在白纱上面和谐又好看。很快，他关注到最后一排孩子的圆环和别人不一样：其他人都是颜色、光泽都一模一样的成对，只有ta脚上的是一新一旧，与周围区分开来。
是昨天的女孩。估计是因为一时半会没找到新圆环，才用的以前的。
随着老修女敲铃，例行排练开始，陆融一边听天籁，一边无聊地看周围。椅子整洁、灯架整洁、地板也都擦过——
陆融视线停在门板下的地板上，那是什么？
圆形的、反射淡淡的光泽。
他不动声色地往那边挪，在离一米开外时辨认出它是一枚硬币：沾有血迹、因为滚落在门缝中才没有被发现的硬币。
陆融看了一眼钱箱，这个距离，只能是钱箱倾倒才会滚过去。今天和昨天的门禁都由他来关闭打开，中间确信钱箱没有挪过位置。唯一有可能动它的人，是昨晚打算偷窃的梅沃。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硬币是他不小心弄掉的，上面为什么会沾血呢？
钱箱搁在一座长方木台上，陆融对比它昨天和现在的位置，惊讶发现几乎一模一样。如果昨天梅沃真的动了钱箱，胆子小、又想抓紧时间逃跑的他会细心复位吗？
他看门缝的时间有些久了，没注意有几道目光已经关注到他。
一名白银袍问：“你在看什么？”
陆融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刚刚才发现有个角落没打扫干净。”
对方好奇道：“有吗？我看你工作很细心，一切都很整洁啊。”
他说完就想越过陆融去看哪里不干净，陆融想阻拦他的视线：“可能是我眼花了——”
“咚”的闷闷一声，圣坛的音乐骤然中断，此起彼伏的惊叫响起，中间夹杂着一句紧张的“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圣坛吸引，陆融趁机跨步过去将硬币藏进口袋，同时用抹布伪装自己在擦地，这才有时间向台上看去。
有一名孩子从圣坛上摔倒了，正护着被磕碰到的膝盖，另一名孩子着急地跳下来搀扶：“你怎么样？白！”
陆融注意到受伤的那位脚上圆环是一新一旧，莫名有些恍惚：原来她叫白。
老修女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
白虚弱道：“抱歉老师，我没有站稳。”
老修女难得对他严格起来：“说了演奏期间不准跑神，要是你在正式礼拜失误了怎么办？白，你很少犯这种错。”
白旁边的孩子动了动，陆融记得他的声音，好像是叫巴塞，他似乎是想出头，被压住手臂：“对不起，老师，下次我不会了。”
老修女说：“我愿意相信你，不过今天你就别想吃午饭了。”
这件事就此作罢，排练结束，老修女领着唱诗班离开，白和巴塞走在最后边，陆融听见巴塞悄声说：“没关系，我悄悄把面包塞在衣服里带给你吃，咱们穿得这么严实，保证谁都看不到。”
天真又机灵，陆融没忍住露出一个笑，巴塞的头纱转向他，又狠狠转了回去。
陆融有些意外，感觉刚才好像被瞪了一眼？
白银袍叹口气：“唱诗班的管理也是够严苛的，对了，你刚才说的污渍呢？”
陆融向他展示抹布上的脏污：“已经擦掉了。”
等人都走完后，他掏出口袋中的硬币，发现上面不仅有血迹，还有一抹干涸的暗绿色草渍。
梅沃果然碰过。
陆融把硬币清洗干净，现在确定不了梅沃有没有出逃成功，但能够肯定的是，这座教堂并不像它看上去那样无辜。
他能成功躲过监察拿到硬币，离不开那个巧合的摔跤。中午吃饭时，他特意关注唱诗班的情况。
孩子们排队进入餐室，陆融通过圆环分辨谁是白，却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不过找到她也很容易，唱诗班管理严格，肯定不会让孩子单独跑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