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校的F4想杀死我
男校的f4想杀死我
两点二十。
陆融颤动睫毛,神色复杂地醒过来。
白汀手掌挨着他的脸颊,本来微凉,被手下温暖肌肤感染,浸上一点热度。
没收回手,直视陆融。
不打算装了。
陆融嗓子眼像住进一只鸽子,扑簌振翅,说不出来话,他打了半天腹稿,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该质问白汀为什么在他房间里,还是该解释自己为什么惊醒后选择装睡?
眼前这张脸无一处不完美,翡翠绿眼在夜里晦暗,里面的情感不加掩饰,流畅金发如同琴弦,薄唇抿着,面色平静中隐隐有压迫感。
白汀拇指铡刀般抵着他侧颈血管,陆融回忆起白纱的唱诗班、又回忆起沾满颜料的窗台,说不定在怀里哭闹的婴儿也是一个人,这些影像重叠模糊又再次聚焦,铭刻成白汀此时的模样。
从年幼到成年,这张脸在更年幼时远没有现在这么锋利乖戾,像柔软的雪簇冻结,成为坚硬的冰。
还十分有耐心,大有一种陆融不开口、他们就一直僵持的决心。
陆融干咽口水,像不敢戳破什么一样,小心翼翼地给他找借口:“我记得你说过明家的人精神都不太好,现在你是不舒服吗?”
白汀不说话,用指腹缓慢蹭他薄而软的耳垂。
什么人精神不好会闯进别人房间?还撬锁开门,心思若揭,答案显而易见。
耳垂上的软肉很快被蹭红,陆融紧张得冒汗,白汀摸到一点湿意,他沉思半晌,大发慈悲地配合陆融:“嗯。”
陆融如同被拉紧的琴弦突然放松,明明是对方没有理由地闯入,却更怕自己得不到合理解释:“这样啊,所以你才睡不着。”
他像一只踏入陷阱的兔子,明明知道下面有机关,却不愿意看,心满意足地想收回脚。
白汀没让他回到舒适区,慢条斯理道:“我患有失眠症,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在你身边才能安心入睡。”
“陆融,你说该怎么办?”
陆融的心脏再次被提起来,挣扎道:“......那你以前怎么睡的?”
“吃药。医生说我已经对药物脱敏,要么忍着,要么接着吃副作用更大的药。”
这么严重?陆融和他讲道理:“我没有助眠的能力,你在我身边能睡着,估计只是心理作用。现在只要找到让你安心下来的东西,要是我能给你,你就能好好睡觉了。”
白汀摇摇头,抛出一个惊天炸弹:“不行,必须是你才可以。我试过你的衣服,效果一般。”
“必须是你,全须全尾。”
陆融被炸弹砸得头昏眼花面前发黑:“你拿我衣服?”
白汀面色平静,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变态行径:“外衣效果最差,不出一小时我就会醒;睡衣效果最好,能睡半个晚上。”
他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道:“如果你想帮我,可以多换几套睡衣给——”
“——住口。”陆融从床上擡起身,两手交叠捂在他嘴唇上,从脸颊红遍全身,眼里含着羞耻的水雾:“别说了。”
白汀配合闭嘴,用眼睛看他,意思很明显:
我想让你解决失眠。
必须帮我解决失眠。
“你不可以再拿我衣服,也不准偷偷进来。”陆融命令。
白汀皱眉,神情明显不愿意。
陆融深呼吸,想没什么,以前又不是没和白汀睡在一起过,婴儿时期他还抱着睡呢。他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解决办法:“我可以和你一起睡。”
“客卧的床太小,我打地铺,你不许半夜站在旁边看我。”
白汀想要说些什么。陆融脑子里一团滚烫的乱麻,心跳频率失控,完全没注意到:“也不许在我睡着后碰我,你不注意力气,刚才把我弄疼了,不然我都不会醒。”
不会醒,就不会发现秘密,更不会被白汀揪出来装睡,和他一起想失眠办法。
白汀忽然冲他的掌心吐气。
陆融反应极大地后退收回手,掌心痒、发麻:“又干嘛?”
白汀情绪稳定,认同解决办法的同时提出建议:“可以。我们搬去主卧,主卧大。”
陆融抱着枕头被褥,光脚站在主卧的瓷砖上,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过来的。
白汀坐在床上,特意留出一侧的位置:“上来睡。”
他已换上睡衣,领口宽松,露出漂亮的喉结和一小块白皙胸膛,金发松散搁在身前。
陆融感觉自己一步步陷入网中,为保持清醒,立即摇头拒绝:“我在地上睡。”
说干就干,他把被褥全搬过来,铺得整整齐齐。
白汀幽幽看他,不说话。
陆融翻身背对他,干脆利落拉灯:“晚安。”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一声动静也无。陆融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鼻尖笼罩着房间主人独有的淡香。
他没回头,却能感觉到白汀在看他,视线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