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梅沃。”陆融坐正身体,眉心蹙着,严肃道:“我对通过见习毫无兴趣,更不想引起赞威的注意。如果你是因为想要向我道谢才这么做,大可不必,这只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梅沃木讷地说:“不好意思啊,陆融。”
陆融说下次不要这样,背身躺下来打算睡觉。
梅沃那边传来窸窣收拾东西的动静,半晌停住,脚步犹豫地走过来:“赞威大人去找你了?”
“嗯。”
梅沃抿抿唇,他那么努力,赞威神父都没专门为自己视察。
但陆融不一样,只是在询问时被随口夸了一句,赞威神父就放在心上。
梅沃看舍友藏在黑发中的雪白耳垂,还有纤长卷翘的睫毛尖,从镜子中对比自己瘦弱平凡的脸颊。有些人生性就与别人不同,这是天赋,羡慕不来。
他不死心:“他怎么说的?”
陆融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浑不在意,好似赞威的到访对他来说只是一片羽毛、一颗沙:“他说我工作态度不行,很生气。”
梅沃下意识松口气,反应过来后又为自己的庆幸觉得羞愧,幸好陆融没看到他的表情,小声道歉:“抱歉陆融,我妈妈生了重病,见习能否通过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才这么在意。”
陆融沉默着,梅沃正以为他不再开口,就听见:“做好分内工作,表现出你的聪明、虔诚、负责,赞威会看到你的闪光点。”
梅沃点点头,他抓紧时间洗漱,只有休息好,明天才能以更好的状态工作。
——
下午是唱诗班的例行沐浴日。
巴塞主动和陆融说明这一信息,陆融一边从枝条上摘浆果,一边鼓励他:“不是打算看他们的长相?洗澡总要摘头纱吧,加油!”
浆果汁水充沛,颜色是梦幻的紫红色,将透明漂亮的指甲晕染上色。
像涂指甲的女孩子。
巴塞看着走神,那双手靠近他,送来一把摘好的,伴随着疑问:“怎么了?”
他心乱如麻,把浆果全部塞进嘴里,陆融傻眼:“里面很多酸的,你慢点吃。”
巴塞揉揉自己发软的腮帮,强硬忘记刚才的诡异想法,没好气道:“偷看别人洗澡?那多变态。”
陆融无语:“......只是看一眼他们的长相,又没让你把全身看光。”
巴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他几眼,脸颊慢慢绯红,小雀斑如同活过来一样跳跃:“我才不会乱看,担心长针眼。”
陆融哄他:“知道你正人君子,看清脸就出来行了吧?我下午在蓝房子围墙外等你,好不好?”
巴塞哼了一声。他十四岁了,拿他当小孩,明明也大不了几岁。等他长大了,就......
就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午休之后,唱诗班排队去集体浴室。老修女吩咐他们拿好各自的衣物,一小时内完成洗漱。
巴塞率先进去,脱完衣服后坐在衣物间,用毛巾裹着自己,审视一个个进来的孩子。
他长得凶,特别是断眉加成下,绷着脸的样子很可怕。
好几个孩子被吓了一跳,从他们进来到脱好衣服,巴塞一直坐着,便吐舌骂他:“神经病。”
巴塞认出来其中一个常常跟诺易在一起玩,疾步追上去,那孩子瞪大眼睛,以为要挨揍,拼力往浴室跑。
巴塞捉他轻松得像是捉打滑的小鸭子:“诺易呢?”
对方上下扑腾:“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找他不就行了?”
浴室里的孩子都看过来。巴塞觉得烦,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陆融的话接这个苦差事:“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那孩子机灵地往胳膊抹一把皂水,借助润滑从他手里逃开,一边走一边冲他喊:“别追我了,我认输,等他进来我和你说成了吧。”
旁边有人劝道:“洗澡只有一小时,先抓紧时间吧。”
巴塞还要空出时间去见陆融,他抹下脸上湿润的水汽,拿东西去洗澡。
视线从雾蒙蒙的浴室粗略而过,能隐约看到两三个金色长发的背影。困惑感浮上心头,以前有那么多金发的同学吗?
他特意选的靠门位置,方便第一时间发现诺易的踪迹。刚才被他抓住的孩子跑过来站他旁边,狡黠得像只猴子:“别这么看我,我过来还不是为了你。待会诺易一进来,我就告诉你。”
他背过身洗头,瘦弱的肩胛骨凸起,发梢垂在背上,泛起一排碎金。
巴塞怀疑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人的发梢在变颜色?
冷风灌进温暖的浴室内,有人脑袋上搭着毛巾,长发松松披散在肩上,抱着木盆缓步走进来。
旁边的人主动招手:“诺易!”
巴塞皱眉看着诺易,又一个金发。
他垂着脑袋走过,薄唇紧抿,眉眼间一片冷漠的阴影。能从单薄的皮肤下看到笔直的脊骨,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跟之前与陆融说话时完全不同的阴郁和厌倦感。
巴塞直接伸手拉住盆沿:“喂。”
诺易顿住,微微后仰,面无表情地回看那只手。
怎么回事?巴塞在热腾腾的浴室中,感到自己手脚像冰一样凉。这家伙在陆融面前有这么可怕吗?他松开手,说:“我有事情问你。”
话音随着诺易回头看他的动作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