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铃音响起,教堂厚重的殿门向两侧推开,身披白纱的唱诗班似从云雾中出世,手中各持乐器,走上神坛。
天籁之嗓和乐声一起奏响,驱散一切混乱思绪,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其中。
现在是潜入的最好时机,陆融把注意力放在入口,果然看见白纱少年闪身进来,目光跟他短暂交汇一瞬,藏在门后。
让他心情复杂的诱因出现了,那么青涩的一个孩子,一次次挡在他身前,给足安全感。
要是待会自己拖后腿,那就更丢人了。
合唱进行到后期,间奏逐渐轻缓,众人如在天堂之上拨开云层,头脑和躯体都飘飘然。
此时,一座用银色颜料绘有虫鱼鸟兽的圣棺被推进来,周身成堆的蔷薇花朵扑簌,香味遮掩住腥气,宁静安详。
信众们赞叹圣棺之高大唯美,陆融看着,只觉得疼。
手疼,脚疼,被穿透过的胸口也疼。
不知道取代他被放血的是哪个倒霉鬼,反正不会是赞威,他两辈子都在开场念经,万不可能躺进棺材里。
唱诗班此时结束演出,收起乐器,在修女的带领下退场。
圣棺被四名白银袍擡到神坛之上,放下底部的支撑,自然倾斜。鲜红的血液从边缘溢出,注入圣像底部,红色沿着花瓣下落、再借由塑土攀升。
陆融不想再看这让他隐隐疼痛的一幕,眼见圣像周身沙土震落,逐渐开始转动,他心焦看向门后的白汀,不知道他准备怎么行动。
很不巧,没发现那个白色的声影。他正要收回视线,眼尖地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还不止一个,让人无语。
陆融先用眼神示意看他的巴塞走,再草率划过其他几道来自于唱诗班的视线,最后回望神坛旁边的赞威,用困惑的表情回馈他:继续看我啊,正好方便别人逃走。
然而唱诗班里一个没走,反而是赞威移开目光,走向圣像。
圣像已经转身一半,怀中坐有一具风干的人皮,不属于任何一张脸。它被追杀得那么惨,很可能是主神父自己的身体。
圣像绿色眼睛全睁,已经有清晰的五官轮廓,从唇到眉,风化的斑驳之下,隐隐可看出往昔精致。
陆融迟疑一顿,长相眼熟,有几分神似白汀。
神像也在看他,唇角掀起笑容,诡异极了。
电光石火之间,一抹白色身影迅速穿过人群,跳上圣坛,随后白纱荡漾,直接跃在圣棺上。
主神父诧异擡眼,赞威竟似早有准备,招手道:“将扰乱礼拜的人抓起来!”
话音一落,前排的信众隐隐异动,双眼满是血丝,失去理智一般,开始前赴后继往圣坛之上爬。
陆融看他们狰狞的脸,一阵心惊,如同丧尸一般,通关难度怎么还升级了?
这么紧张的时候,白汀却迟迟不动,单膝落在圣棺上,好似被魇住了一般。
等不及了,陆融咬牙冲了上去,人潮拥挤,他便踩着前面人的脊背往上爬,不择手段速度飞快,乍一看像丧尸群中最活跃的那只。
陆融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抢成功了,他第一个到白汀身边,踹下紧随其后的人,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触手冰冷,好似零下铁块,如同被低温蛰伤。
白汀说:“冷。”
陆融想起上一次他也是逃跑时莫名踉跄,难不成教堂和圣像对他有某种不知名的影响?
幸好他还在,不然这孩子怎么被撕碎的都不知道。
他又踹下一人,把白汀背在背上,终于有机会看圣棺里的人:梅沃涕泪横流,双眼圆瞪,嘴里塞有一块布,正求助地呜声看他。
一把布掀开,他便惨叫道:“陆融!救我!”
陆融身上已经有一个人了,看梅沃还有活动能力,便把他踢下去解放出来,背着白汀往外面跑。
圣像执着转身,石眼紧锁两人。主神父声音呕哑,指挥赞威:“把他们抓起来,献祭给神明!”
赞威领命,刚要追上去,就被一堆七零八落的乐器砸中。
巴塞喘着粗气,手都在抖,把抢来的乐器一股脑都丢了过去,不回头冲陆融喊:“你先走!”
陆融没有时间道谢,他攥白汀的手,发现还是冷,焦急地问:“你好点了吗?”
白汀没说话,唯有寒冰般的吐息呼在他耳畔。
主神父眯起眼,全身融化成影子,闪电般飞速冲了过去。陆融躲过一记,抓出白汀纱衣之下的一簇头发:“我要借用了!”
手边没有工具,他便含在口中用牙齿咬断,朝飞扑过来的影子扔了过去。
影子发出嘶嘶痛鸣,像被烫伤一般后退。它还想上来,白汀忽然唇齿微动,无声道:“挖眼。”
唱诗班中迅速出来几个人,敏捷果断地攀上神像,目标是眼睛。
影子察觉到危险,立即回防。
陆融正困惑它怎么不追了,但不重要,他背着白汀,直接冲出教堂。
门外阳光正盛,温度暖蔼,信众如同被封印一样,困住主教堂出不来。
陆融重重呼吸,胸腔如同铁器刮划一般生疼,带着白汀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有没有暖和些?”
圣坛之上,主神父徒然阻挡,发现无法阻止圣像被挖眼后,凄厉尖叫,斥责道:“这群讨厌的孩子!赞威!”
赞威整理自己凌乱的法衣,将已无声息的巴塞丢进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