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
江筱羽最喜欢的就是北城的冬，这里处处充满着幸福的味道，不过每年除夕的家宴是她最不喜欢的流程，因为她必须要回江家老宅过年。
即使她认为自己一个人除夕在家也可以，江晓和江屿也不会同意，他们不可能让妹妹一个人在家守岁。然而对于江筱羽来说，她宁愿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总好过那江老太太在饭局上时不时阴阳她几句。
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有时江晓和江屿会维护她几句，可江老太太毕竟是长辈，又是实实在在对江晓和江屿好，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过分的话。
“要不今晚除夕我和靳成川在一起，你们回老宅好不好？”江筱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但很快被江晓和江屿回绝：“不行，哪有除夕不和家人在一起的。”
江筱羽小声嘟囔：“他也是我的家人啊。”
“是个屁，”江屿整理着身上的外套还不忘回怼她一句：“你两现在只是恋爱阶段，八字还没一撇呢。”
江筱羽泄气般地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成川，我大年初一就来找你哦，虽然我很想陪你过除夕，但是我必须去家宴。”
对面很快回复“没关系，你安心过年。”
靳成川已经习惯除夕一个人了，准确来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过年了，这个节日对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在遇到江筱羽之前，每一个夜晚都是又冷又长。
现在所拥有的，他已经感到无比幸福了。
江晓开着车在马路上行驶着，一如既往江屿坐副驾驶，江筱羽坐在后面，江晓侧头说：“到老宅记得---”
江晓话还没有说完江筱羽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很快接道：“记得向奶奶问好，不管她老人家说什么我都不用放在心上，”江筱羽头靠在车窗上说：“哥，每年过年回老宅的时候你都要说一遍。”
江晓无奈笑笑，江屿在旁边说：“你记得就好，就这一晚，明天就回去了。”
路上还有些积雪，江晓把车开得很慢，到老宅时已经时近下午，江筱羽围着红色的围巾，跟在江晓和江屿的后面，江晓擡手扣门，江筱羽缩了缩脖子，半边脸挡在围巾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吧嗒”一声，大门被打开，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兄妹三人的脸色都有不同的变化，江筱羽下意识地扯住江屿衣袖，那晚不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唯有江晓点头打了个招呼：“二叔。”
江文群侧身站着，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进来吧，奶奶等你们很久了。”
江屿拉着江筱羽的手走了进去，江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厨房几个阿姨忙活着年夜饭，江晓和江屿把带来的补品和手饰交给陈叔。
“奶奶，过年好。”江晓说完又给江筱羽投去眼神，江筱羽站在江屿后面，“过年好，奶奶。”
江老太太放下手中的佛经，擡眼看了几人一眼，视线在江筱羽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说：“嗯，别站那了，上桌吃饭吧。”她扭头对陈叔道：“让他们上菜吧。”
江筱羽总觉得今年哪里有些怪，江文群来了，却不见江兆年的影子，还有老太太，情绪好像一点也不好，她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几人落座在餐桌上，江老太太坐在主位，江文群坐在老太太左手边的位置，江晓兄妹三人依次坐在老太太右手边的位置。
餐桌上菜肴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盛，“今年你们公司都发展得怎么样”老太太开口问，江屿很快回复：“还行。”
“你呢？”江老太太侧眸问江文群。
江文群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在海城掌管老丈人的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主营酒店和餐饮，但自从江筱羽那件事发生之后，市面股值一降再降，今年没赚不说，市值反而蒸发了几百万。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向老太太寻求帮助，江兆年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连江晓都搞不定，又怎么可能帮他抵抗程盛。
江文群硬着头皮回答：“还算可以。”
江屿发了一句牢骚：“哎呀，奶奶，吃年夜饭咱就别讨论什么公司的事情了呗，一年365天好不容易休息一下。”
“行，那就不问了，”江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兆儿在里面能不能吃上年夜饭。”
江晓夹菜的动作一顿，江筱羽也疑惑地看向老太太，什么意思？
什么叫在里面能不能吃上年夜饭？
江文群说：“放心吧妈，来之前我已经看过兆年了，他在里面很好。”
好奇心更盛，江筱羽问了一句：“表哥他--”
江屿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江筱羽的碗里说：“没听二叔说吗，他好的很。”
“哦。”江筱羽听出来江屿是不想让她这件事情，既然如此，她便也没再多问。
餐桌上，江老太太基本每个人都略带关心的问了一遍，唯独没有问过江筱羽，不过她也不在乎，不cue她正好，安安静静地当个小透明把这顿饭混过，然后明天和靳成川甜蜜蜜去。
饭局结束，陈叔递来纸巾，江老太太擦了擦嘴说：“走吧，去祠堂。”
这是每年过年必须要做的事情，给那些逝去的人供香，但是这里从来没有江筱羽的事情，江老太太一直不允许她踏入那个地方。
外面又慢慢落起了雪，客厅只剩下江筱羽一人，她百无聊赖地在诺大的房子转悠，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祠堂门口。
祠堂内，江文群跪在蒲团上面，按辈分江晓和江屿跪在他后面，老太太手里拿着香放在香炉里，面前有很多牌位，江晓熟知的名字只有自己的爷爷，父亲江文新和母亲张若晗的名字在一个灵牌上面。
“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江晓说：“已经没事了。”
江屿却很诧异，扭头问：“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在门口偷听的江筱羽也很疑惑，大哥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因为你执意要把江兆年送进监狱我责罚你，你可怨我？”江老太太又问。
“不怨。”
江屿大概听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奶奶，那件事完全就是江兆年的错，你为什么要惩罚大哥？”
“江屿，闭嘴。”江晓拧眉沉声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他不想再牵扯出来引发事端。
“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大哥？”江老太太扭头问：“江屿，你也觉得这件事江晓完全没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