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争宠
袁一刀悻悻地走远了，洛紫气得眼泪直流，许姎连忙安抚道，“傻丫头，你哭什么哭？你的伤还未好，不许再哭了。”
洛紫擦拭眼泪道，“娘子，那我们该怎么办？这酒楼就不开了么？”
许姎咬咬牙，坚定道，“酒楼该开，还得开，我不信，余杭的生意就房家一家占去。”
她从汴城好不容易来到余杭，为了即便绥熙之祸到来，她依旧能活下来去，立足在战火动荡之时，她必须坚持。到时候许国公府又如何，贵女又如何，活下来才是最最重要的。
万里之外，太学里云旷收拾书本，前头的太学生转过来拍拍他肩膀，“你方才课上答得真好，祭酒都夸你呢。”
“你日后可是想在盐业、船舶之处供职？我爹爹是督盐运使，我们交个朋友，日后——”
云旷轻轻放下这位太学生的手，谦礼道，“不必，我日后要走武举之路，并不打算做文官了。”
“啊？”
太学生跟看有大病一样，噎住说不出话来，扭回头去和旁边人窃窃私语。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听说和许国公这等人家的四女订了婚约，竟要做这等艰苦营生！”
“算了，少说几句，方才祭酒还夸赞他许多。”
云旷当作没听到，只抱书出去，便碰到许芝，自然拱手道，“二娘子。”
许芝近来听闻过，太学里最刻苦用功的学生便是云子先，也是她家小妹的未婚夫，更是与许国公府有血脉渊源之人，大淙一贯重文轻武，他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却心存远志，日后定是不凡。
许芝嘴角微翘，若是许国公府交给他才是真正令人放心，“云子先，你随我来。”
秋风横扫落叶，汴城霎那间凉爽下来，后山的凉亭里，许芝、云旷执子对坐，二十二岁的许芝眉眼冷凝、胸有丘壑，十六岁的云旷虽然少年意气、认真思索，却终究碍于经验，败了下来。
云旷站起来，拱手道，“二娘子不愧是统领北骢军务，射杀萧达的奇女子，云子先甘拜下风。”
“听说你的师父是骆寒觉，他这个人精通百家，却未必足够专于一道，我专于行军领兵却未必广有博识，但是若集我们二人之长，你必是淙国日后的栋梁之才。”
许芝说到这话上，云旷聪颖，便行了拜师之礼，“二娘子，我云子先请求拜你为师。”
见多了鄙夷女子行军打仗的人，对于云旷这等毫无世俗偏见的少年人，许芝是愈发喜欢，“你做我徒弟，叫我师父，那姎姎怎么办？你同姎姎一般叫我二姐姐罢。”
“待我以师礼，日后迎娶姎姎，继承我爹爹的爵位，便是报答我了。”
云旷怔住，十分守礼道，“二娘子所说，云子先必尽力做到。”
许芝很是满意，让他坐下，忽然想起许芷，有些头痛道，“你可见许芷了，知晓她最近做些什么？近来我闲下来，她总是不见个人影，若有什么事，你记得要告知我，免得出了事，许琅揪着我的耳朵来问。”
许芝觉得，许琅真啰嗦，自己都快要出嫁了，不好好准备自己当太子妃那档子事，偏偏问了她又问三娘、四娘，偶尔还问云旷，要她多帮帮这位云表弟。
云旷想起完颜忽也来，他今年落了榜，估计是不会留在汴城了，况且许国公府是不会容许芷低嫁的，虽然他也很同情忽也对许芷的感情，可有些事终归是没有缘分的。
那次显静寺，他和二娘子做局探查忽也身份，虽然不得已终止了，二娘子讳莫如深，他也明白忽也大有来头。
以后大抵不会再见了，二娘子也不知二人感情，索性就瞒下来吧。
“子先明白。”
皇宫之中，住在偏远的清泉殿的贺轻玉一改往日寡淡的妆容，对梳头的宫婢道，“云鬓，今日妆容美艳些，我要去宫里的灵虚真人宝殿念诵道经。”
云鬓心间讶异，自打入了宫这位徳懿郡君向来不爱出殿门，也懒得画新妆，怎么一改性子了？不过主子就是主子，未承宠也是官家亲封的娘子。
云鬓积极为贺轻玉装扮起来，“娘子这身衣服太素，给娘子换了攒金织锦红衣更显娘子柔艳之美。”
“本宫去宫中道观又不是一心去见官家，这样打扮，你可觉得合适？”
云鬓连忙撤下拿出的红衣，将素色道衣给贺轻玉穿上，目光扫过，贺娘子皮肤甚白，本也是姿容绝佳的美人，妆容刻意美艳了些，身量高挑纤细，被素衣束带裹得鼓囊，透出一股子体态风流，恁得勾人。
“走罢，带上我抄的道经去灵虚道观。”
云鬓见着娘子进了道观，垂下身子，不多时深衣革带的男子黑靴所至，步履闲适，她忍不住偷觑一眼，是官家。
她忽然明白过来，宫中谁人不知，帝王好道，自封教主道君，天下人纷纷亲道而远佛、儒，争与帝王同心。
朝霁自然也看到了贺轻玉，他踱步行至贺轻玉身前，半屈膝盖，用镶玉折扇悠悠抬起贺轻玉的下颌，美人惊慌，虽不娇俏，但也柔美动人，更何况贺轻玉的美貌已是后宫出挑之辈。
“放肆，道观之中，怎可随意进入？”
外人听着定是帝王动怒，可朝霁并未动怒，只是带着戏谑来问，贺轻玉做出惶惶不知的模样，不躲不避，只压低身子垂泪道，“奴家一心向道，只知灵虚真人在上，供奉所抄道书，以侍奉天子之心求道，不知有此禁制，还望官家怜悯。”
“你这么爱修道，不如朕将你送出宫去，日日修道，以全你求道之心，如何？”
贺轻玉丝毫不乱，柔荑轻点皇帝手背，泪滴在折扇上，“官家之命，妾不敢违背，出宫之后，就算不能伴在官家身侧，定牢记以侍奉官家之心在道观之中祈天子治下岁岁无虞。”
气氛僵持之间，朝霁的手落在贺轻玉的鬓发处，不断滑下至玉色脖颈，又移至腰间，在束带摩挲，“这般想侍奉于朕，不必出宫，留在宫内朕的身边便可。”
束带散开，云鬓见到自家娘子的素衣裙摆像荡开的湖波，一阵耳鬓厮磨的喘息过后，皇帝抱起娘子出了屋子，云鬓连忙扶住娘子，一步步扶上了皇帝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