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承诺
苏玛丽吐了一路，顾凌轩干脆把外衣脱下来，给她当了呕吐袋。一个保镖把自己的外套递过去，顾凌轩摇摇头：“反正已经脏了。”到了医院，苏玛丽一身酒气，臭气熏天，顾凌轩脸却皱都没皱，把女孩打横抱起，抱进了私人病房里。
医生给苏玛丽紧急洗了胃，她不经常喝酒，短时间内酒精摄入太多，造成肠胃负担太大，甚至有点轻微酒精中毒的迹象。折腾了大半夜，苏玛丽躺在病床上，眉头依旧皱起。
顾凌轩叹了口气，刚想出去，让苏玛丽好好在病房里休息，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赵兴说今天苏玛丽应该跟她妈妈视频的，都这个点了，阿姨没有收到苏玛丽的视频通话，可能会担心。
他侧身过去，从苏玛丽的外套里掏出了手机，果然屏幕上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还有好几条短信，都是来自苏玛丽的妈妈。
他有点犯难，苏玛丽的手机是锁屏的状态，可他也不想趁苏玛丽睡着的时候，偷偷用她的手指给手机解锁。这种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顾凌轩做不出来。
就在他两难的时候，一个电话解救了他。苏玛丽的妈妈又打了过来，在凌晨一点四十五的时刻。顾凌轩叹了口气，这么晚了，上了年纪的人早就睡了，但她给女儿打电话一直打不通，肯定担心坏了。他打开了接听，那边看电话打通了，焦急带着欣喜的声音立刻冒了出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手机没电了吗？！你真是——把你爸爸跟我都快急死了！”
“阿姨，您好。”
那边一听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立刻狐疑起来：“你是谁？为什么会有丽丽的电话？”
“您好，我是苏玛丽的同事。我们现在正在医院里。”
“丽丽她怎么了？！”
“您别急，她只是胃不舒服，医生已经帮她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只是她吃饭不太规律，有时候还总不吃晚饭，您这几天最好能来照顾她，她的胃刚受损，需要格外注意饮食……”
“在哪个医院啊？我马上过来。”苏妈妈道。
顾凌轩把医院信息告诉给了苏妈妈，让她不要太着急，“在您来之前，我都会在医院陪着她的，您放心。”
苏妈妈挂了电话，看着老伴，脸上有些担忧，但又有点隐秘的笑意，看得苏爸爸居然有点毛骨悚然。
“我觉得女儿可能是谈恋爱了！”苏妈妈说道，想想又不太确定，改口道，“或者可能是那个小子要追丽丽，否则谁这么晚还陪她在医院里啊？”
此时，病房外，两名保镖正在嘀嘀咕咕：“之前不是给罗秘书打的电话么，怎么老板亲自来了？”
“你笨啊，罗秘书知道了，老板肯定知道了啊。”
“可这苏小姐是谁啊？罗秘书来不就好了，居然老板亲自来了。”
“不知道……”
突然，病房门打开了，顾凌轩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先是轻声对那两名保镖道谢，“这次辛苦你们了。”两人怎么敢接受顾凌轩的道谢，连声说“没什么，顾总您言重了。”
“那个人呢？”顾凌轩又问。
“他还在车上，阿和看着的。”
“我有些事，离开一会，你们在这里继续守着，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不用再通过罗秘书了。”说完，扔了个手机给其中领头的人。
那人收起手机，又问顾凌轩：“老板，我们之后还需要继续跟在苏小姐身边吗？”
顾凌轩没等他说完，点点头：“有任何异常随时跟我汇报。”
两人心中俱是惊讶，但也没多问，答应下来。
深秋夜冷，顾凌轩没有外套保暖，他却也不在意，走下停车场，直接上了车。赵兴坐在车后座上，一看顾凌轩进来，本就煞白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顾总，我……”赵兴立刻想解释，却被顾凌轩打断了。他不跟赵兴多废话，开门见山：“苏玛丽电脑里有个木马程序，是不是你放的？”
赵兴呼吸滞了一下，声音有些虚弱：“不是……”
“给她的礼物买了不少啊……”
“我——”
“谁给你的木马程序？”
“我……没……没有……”
“查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你确定不要这个机会吗？”
赵兴嘴哆嗦了几下，他能感知到旁边这个男人极强的威压，即便顾凌轩脸上没有任何可怕的表情，只是普通的问话，却叫他胃袋翻涌，差点吐出来。
“我……是，是同组的管津给我的。”
顾凌轩打了个电话，林江过来了，把赵兴带走，明早上班后交给公司的调查组。这之后，他让阿和开车，往远方驶去，从医院出来便上了出城高速，一路往郊外的别墅小区而去。这个小区依山傍水，花园里还养了几只天鹅。
顾凌轩走到一户前，扫指纹开了门，一进门，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正对着玫瑰丛的落地窗户旁，放着一个画架。架上是一幅刚画了没多久的画，依稀能看到花田的轮廓。
他打开冰箱。昨晚他没回家吃饭，张姨给他炖了鸡汤，全用保鲜盒封了起来，放在冰箱里。他淘米，连同鸡汤和鸡肉一块放入电饭煲里，开了煮粥模式。接着拿了一小把香菇放在水里泡着。家里没有新鲜香菇，只有留存的干菇，泡开的时间需要很长。顾凌轩很有耐心。他又洗干净了青菜，等到香菇泡好，和青菜一起切碎，下油炒香，又放入粥锅，跟粥一起煮着。
待粥煮好时，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顾凌轩从柜子里找出一个保温壶，把粥倒了进去。他刚想出门，却收了回来，立刻上楼，快速洗了个澡。他没换上平常上班时的衬衫和西装，而是更加休闲的深灰色高领毛衣，烟灰色的裤子，带上了保温壶，开车又往医院去。
回到病房里，苏玛丽还在睡着。顾凌轩轻手轻脚地进来，又轻轻关上门。
身后苏玛丽发出了一声呻吟声。顾凌轩一愣，以为自己把她吵醒了，连忙回头，却见着苏玛丽还是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
他把保温壶轻轻放在床头。病房角落里亮着柔和的杏黄色暖灯，苏玛丽的脸笼在晦暗之中，睡得好像不太安稳。
“……”
苏玛丽好像说了句什么，顾凌轩没听清。他侧耳到苏玛丽的嘴边，轻声问，“什么？”
他听清了，呢喃中，她在叫他的名字：“凌……轩……”
“嗯。”
像是收到了回应，苏玛丽竟些许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就像是在说梦话：“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啊？”
顾凌轩以为她在问住院的事，回答道：“休息一两天就能出院了，不着急。”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她还在喃喃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