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帝君男配
太子帝君男配
来人是个少妇,却是满面愁苦,逢像便拜,于是也拜到了这小小的玄光神君像前。
“神君在上,小妇人的夫君从前勤恳老实,对我体贴关爱,事事顺心,三年前被人引诱入赌场,彻底变了性子,如今他好赌成性败光了家业,一家人快要活不下去了……祈求神君显灵,救救我一家,让夫君莫再去赌了……”
哦,丈夫变赌徒,走投无路,所以不管大神小神,她见了就拜、就求。
玄光隐了身形跟着她,看着她一模一样的话求遍了道观所有神君小仙,然后浑浑噩噩地出门往家去。
玄光依旧跟着她,走了很远的路,这才走到一个安宁的小村,然后穿过一户户人家,看到了一座家徒四壁的茅草屋。
屋子很破败,收拾得却很整洁,只是此刻空地上,摔了满地的破陶罐打破了这份整洁,显得破草房更加破败了。
进门的妇人一见陶罐便变了脸色,踉跄跑上前,看着空空如也的空罐子,一下坐倒在地,嚎啕大哭。
玄光从她哭诉中得知,那是她刚借来的最后几个铜板,娘家母亲生了病,她借了钱,想买点东西回去探望。
如今,什么都没了。
妇人求了神,原本多了一些精气神,回家发现被丈夫偷钱的绝望却彻底把她击溃,她哭得两眼红肿,挺直身子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仿佛等死似的。
也的确可以看作是等死了。
这家里,已经十天没粮,她日日吃的都是野菜汤,如今她连野菜都吃不下了。
妇人渐渐在哭泣中昏睡,玄光对着她额间弹指,一道光闪入妇人眉心。
妇人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小孩,身量似孩子,神色威严如神明。她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这不正是今天道观求过的小神君吗?
“你今日所求,我都听见了。”玄光还是那个打坐的姿势,飘在云端,垂眼看着站在地上的人。
妇人眼睛一亮,立刻跪下:“求神君救我!”
她说的是“救我”,而不是“救我夫君”。
玄光点点头,哪怕被她哀戚相求,面色依旧和神像似的,无悲无喜:“你想自救?”
妇人磕头不停:“是,求求神君救我。”
玄光:“和离吧。”
妇人磕头的动作顿住,懵着表情擡头去看他。
玄光:“他待你好时,你嫁给他,他如今待你如仇人,你自该和离。”
妇人神色慢慢动摇,神君说的话自然都是对的,而且越想越觉得心里舒服,对极了。
玄光继续说:“还是……你求神拜我,是希望我帮你和离?”
妇人小声问:“您能帮我?”
玄光:“那自然是不能的。”
妇人:“……”
玄光也:“……”
看我干什么,你和离,我怎么帮?帮你签字?
他想了想,想出一句安慰的话:“离了这一家,还能再找有福之家,不是坏事。”
妇人的沉重一下减轻大半,但回过头又舍不得曾经的感情。
“我与他夫妻五载,早就亲密似家人,若是他能改好……”
“他克你也无妨?”
妇人彻底哑了声。
好一会儿,轻声问:“夫君克我?”
玄光点头。
赌鬼那是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朋友,无所不克,就不克他自己。
不然你能日子越过越穷,连母亲生病都没钱探望吗?
“多谢神君指点。”妇人露出恍然之色,不舍的表情也变为平静,只是满怀感激地对他行礼。
玄光收回那抹神识,就看到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那出神很久,哭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找出最后一把野菜,煮了一碗菜汤吃了。吃完菜汤,地上的陶罐依旧扔在那,她走出门,走了好几户人家,艰难借到一小块羊肉,提着回了娘家。
玄光不再跟随,因为她身上的死气已经彻底没了。
他转身进了城,去找涂苏。
一入涂府,就看到满园子的玩具。
花藤编成的秋千,精雕细琢的木马,堪比后世儿童车的小木车……涂苏的后花园变成了儿童游乐场。
玲珑陪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在池塘里钓鱼,小女娃一激动,耳朵就变成雪白毛茸茸的三角尖尖。
可爱至极。
玄光坐在前院的屋顶上,等涂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