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何以为报（二）

"你家在哪儿啊？"解孤云缩了缩腿，生怕碰到贺邀云。

"阳春东路，绚夕街那里。"贺邀云向远处指了指，"走过去得累死。”

解孤云点了点头："是挺远。我家在……我去！小野你上来干什么？!"

解野鹤把身子用手撑了上来，一脸无辜："哥你喊了声'我去'之后又不说话了，虽然树很矮，但我和假意站的地方看不见五班那个，万一你遭遇不测了怎么办？上来看看是我心目中的最优解。”

"喂，我不叫｀五班那个'，我叫贺邀云。"贺邀云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还有，我建议你马上下去，这棵小银藤树可承担不了我们三个二百余斤的体重。"

"喊，行行行，我……"解野鹤刚想下去，一转头，便看见了满脸天真的甄懿。

贺邀云："……

弱小的银藤树摇晃了几下，只听"咔嚓"一声，它就这么硬生生地被这四个加起有三百斤的小学生压断了!

幸亏银藤四季常青，树又不高，四人都摔在了它柔嫩的绿叶中。

孤云野鹤都非常冷静，甄懿和贺邀云却做不到。甄懿目瞪口呆地看着贺邀云："哥、哥们，你、你、你……

贺邀云感觉有什么不明液体喷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他蹙起了眉，往脸上摸了一把，发现自己于上有一些暗棕红色的液体。

贺邀云暗骂一声，转头开始寻找液体的来源。

解孤云马上发现了这东西的来源："贺邀云，你看篮球！"

解野鹤抢先一步拿起了篮球，仔细观察着："应该是被树枝扎破了……你们看，这上面有针线的痕迹。"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剪刀，沿着被扎破的小洞剪开了篮球："真恶心。

解孤云在旁边旁观了一会儿后，把手探进了解野鹤的口袋里，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密封袋和一个滴管，吸取了一管子不明液体，挤进了密封袋里。

幺幺零呆愣地看着手机。

孤云野鹤：幺幺零先生，郦婳的乳房不用劳烦您快递给我们啦。我们已经有她的篮球乳房了，手感不错。

幺幺零有很多问号。

突然，他听见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童声："你好啊，幺幺零先生～”

他转过头，解野鹤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解孤云则拿着球和不明液体在他眼前晃荡："幺幺零先生，你猜这是啥？"

幺幺零刚想说句"小兔崽子"，两人便没影了。幺幺零笑了笑，端详起了解孤云同学拿来的棕红色液体和半死不活的篮球。

***

甄懿扰豫地看着男厕紧闭着的第二个隔间「要进去吗？要找她吗？要不要和孤云野鹤说一下？毕竟他们比我更有经验……」

他咬了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反锁了门。两只断手——没错，是小氢和小氧——在里面快乐地摇着花手，着实把甄懿了一跳。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怕的，然后握住了小氢翻飞的小指。

刹那间，甄懿又有了被埋在土里时的那种痛感。他睁大了眼睛，小女巫压低了巫师帽的帽檐，轻声说："甄懿哥，你为什么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甄懿觉得她帽檐下若隐若现的眸子很眼熟。不只是异世界里的一面之缘，似乎在现实中也见过。

"那个……"甄懿吞了口口水，"呃……郦婳的死，和你有关吗？"

小女巫愣了愣，半遮半掩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道："什么郦婳？你们以前的科学老师？她死了？那不是很好吗？"

"你……"甄懿蹙起了眉，"你为什么会知道她是科学老师？"

小女巫显出了一丝迟疑。

"我和孤哥野哥好像没有和你提过吧？那两个视频，他俩之前给我看过。那个和你神似的小男孩，和你有关吧？"

小女巫抿了抿唇，矢口否认道："什么小男孩，我不知道。"

"哦。"甄懿应了一声，"那……你可以再实现我一个愿望吗？"

小女巫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啊……可以。你想让我实现什么？"

"我不想让你完全帮我实现，我想……让你给我些能力什么的，让我可以亲自体现做这件事的快感。"甄懿观察着小女巫的脸色，"我可以这样吗？"

小女巫脸色骤变。她黑着脸，大怒："你在试探我！"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水晶球。甄懿警铃大作，一把拍掉了她手中的幽紫色球体。但为时已晚，球体已然变成了墨绿色。

猛然间，甄懿又回到了男厕隔间里。他的手仍停滞在门锁上，似乎刚才与小女巫的相见均是幻梦。

他对着门锁发了会儿呆，猛地推开门，冲进了教室。

***

"你说，小女巫就是凶手？而且她的眼睛你见过？"解孤云满脸不可置信。

解野鹤不置可否。

甄懿急了："你们怎么不信呢？真的！她那对眼睛，很狭长，还带点狡黠，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小女孩该有的！上次我没看清，这次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解野鹤平淡无异的脸上显出了几丝异样："等等.你说……她的眼睛狭长且狡黠，一点也不像一个小女孩？"

"嗯。"甄懿不明白他的重点。

解孤云也皱起了眉："可她的眼睛……难道不是圆润无邪的吗？无论如何，也没到'狭长狡黠'这个地步。"

"啊？"甄懿愣住了。

"我觉得她的眼睛……偏圆，但很有棱角，不无邪也不狡黠。"解野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认为，我们三个看见的'小女巫'长得是不一样的。假意看见的偏成熟，哥哥看见的偏年幼，我看见的介于你俩之间。”

"我去……"甄懿蒙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