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何以为报(四) - 对云孤君 - 予与阳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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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何以为报(四)

贺邀明突然觉得身轻如燕,好像在提前为郦婳的死而庆祝。他很好奇自己的"容貌转换"转成了什么样子,便轻快地一跃,一蹦一跳地跳向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镜子并不是完整的。那是因为郦婳之前在这里打贺邀明,贺邀明躲开了,于是她的拳头落在了镜子上,镜子碎成三瓣,她的手鲜血淋漓

贺邀明看向了碎镜子中的自己。整体倒是变化不大,五官更狡黠了一些;因为那顶巫师帽,整个人都蒙了层神秘感。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厨房。郦婳正靠在墙上,嘴上的笑贱兮兮的,捧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一看见贺邀明,脸上的贱笑便在瞬息中退了:"小破鬼,你谁啊你?为什么你会在我家?"

贺邀明突然从刀架里抽出了菜刀,一刀捅在郦婳的心口。就像小女巫说的那样:"血迹无痕",的确,血并没有流出来,而是怪异地呈现出一副将流未流的模样,就像……咸鸭蛋里的蛋黄被一层薄薄的蛋白裹住,很诡异的让人有食欲呢。

郦婳愣愣地看着贺邀明,随之,她的身体也倒了下来。贺邀明默默地蹲下,手中紧攥着菜刀,一下一下、极为规律地补着刀。

少顷,郦婳已全无生命迹象。贺邀明颤抖着直起身,去外面拿了一个苹果回来,用这把刀给自己切了一盘苹果丁。

他富有闲情逸致地吃完了苹果丁,抓起郦婳,心道:我想去藤林小学里,郦婳她……曾经在的办公室里。

贺邀明和郦婳的尸体果真来到了郦婳曾经的办公室里。出乎贺邀明的预料,一进办公室,郦婳的血便像"还有半分钟就要迟到"的小学生一样,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贺邀明低低地骂了一声,忽地也见了郦婳的乳房,想起了那次写作文的事:

「"妈妈,我该怎么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呢?"贺邀明问郦婳。

"'报'?"郦婳冷冷地笑了笑,"真可笑。我想过好久,想了半天,还是认为你如果想报答我,就去死。」

他突发奇想,把左手中紧握的菜刀转移到了右手,将郦婳的乳房剜了下来。

"养育之恩如此报。"他喃喃着,顺手在不知道哪张办公桌上撕了一张纸,顺了一支笔过来,用左手在纸上写道:

弑(古时指臣杀君、子杀父母等行为)问教师,养育之恩如何报?教师答曰:"'报'?说笑至极。吾思多日,终觉以死为报乃是此问最优解。"

他忽然想起小女巫说可以在三个地方穿行。第三个地方……一片银藤林。

「一片银藤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贺邀明很疑惑。他把纸条塞进了郦婳的手指里,双手抓起她的乳房,穿行到了倚着藤林小学的那片银藤林中。

不知什么东西把贺邀明绊倒了。他不耐烦地直起身,看见了一个废弃的篮球。

贺邀明大喜,学着小女巫的样子取出了水晶球,轻声对它说:"水晶球,我、我想要一把剪刀和针线。"

水晶球竟然听话地闪了闪光,剪刀和针线都应声出现在贺邀明的脚边。他惊喜地跪了下来,用剪刀把篮球剪开了一半,把两个血淋淋的乳房装了进去,又用针钱把球上的豁口缝了起来,严丝合缝。

贺邀明跪在地上,思考半晌,又穿行回了郦婳的办公室,抬起了她的下半身,挂在了窗子上。随后,他向水晶球要了一把匕首,顺手插在了郦婳的脖子上。

还未干涸的血液喷满了办公室。

贺邀明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向水晶球要了块手帕,简单地擦了擦脸,把郦婳喷到他脸上的血液擦完了大部分。

他望向窗外,一只飞鸟衔着一朵流云,匆匆地掠过银藤林,似乎妄想带着那片转瞬即逝的流云逃离这个世俗。

贺邀明期待地看着飞鸟,似乎希望它可以把自己也带走。接着,他意识到了自己这个想法的可笑,讽刺地扬了扬嘴角,半合了窗子,卡住了郦婳的腰肢。

水晶球已发红了半分钟,不过贺邀明现在才发现。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默念起了"郦婳的凶宅",穿行回了他家。

***

贺邀云的母亲翻着十年前的相册,不自禁地叹着气。

相册的第一张,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半米来高的小婴儿,她和她丈夫一同牵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五人笑得很开心。

第二张,一岁半的贺邀云好奇地戳了戳小贺邀明的脸。

第三十二张,贺邀明的父亲因病而故。那年贺邀明四岁。

第四十七张,五岁的贺邀明可怜兮兮地站在她的家门口。贺邀明的父亲死后,郦画动起了歪心思,当起了妓女。

半年后,她成了绚夕街人人诟病的大妓女在一次卖淫中被过来扫黄打黑的警察带走,判了几年。

之后,贺邀明一直都留在她家里,当贺邀云的弟弟。

相册翻着翻着,一张格格不入的绘画从册子中落了下来。她好奇地捡起了画。画面简洁却传神,画的是六岁的贺邀明举着杯子,一轮圆月悬在黑天中照明。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她记得,这是她同事的大儿子甄奕在贺邀明六周岁半——刚入学时,为庆祝他上小学而画的画。

门铃突然响了。她急忙跑到了门口,发现贺邀云已经把门开了。

她走到了贺邀云身边,门外,贺邀明正抱着教学作业本,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姑姑,我可以问邀云哥一道数学题吗?"

"可以可以,来来来。"贺邀云热情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她却好像没听见贺邀明的话,呆愣愣地盯着他口袋中露出一小截的剪刀和针线。

"怎么了,姑姑?"贺邀明换好了鞋,天真地看着出神的她。

她回过了神,尴尬地摆了摆手,干笑了几声:"啊,哈哈,没什么,只是走神了而已。没事没事,你们做题吧。"

***

水晶球由米黄色渐渐转回了幽紫色,孤云野鹤回到了原先的时空。

"哎哟,这么可爱的小男孩竟然是郦婳的儿子,贺邀明真是倒了八的八次方辈子的血霉。"解野鹤感慨道。

"他爸的基因是得有多强,才能压制住郦婳的杀笔基因啊!"解孤云也对此感叹不已。

小女巫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谁知道呢……所以两位祖宗,你们能走了吗?你看,我已经把真相……"

"等等,"解野鹤对着水晶球伸出了手,"我要一本字典。

"啊?字典?"虽然小女巫不理解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忙不迭地变了出来。

然后她便看见小养由先生翻开了字典,口中喃喃自语:"馔……哪个zh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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