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你烦死了

莫思湖听到动静，立刻把头埋进膝盖，把眼泪往膝盖上蹭，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窘态。

她静静等着来人的话，连鼻涕都不敢擤。

“酒吧的事，你干的？”

是裴歇。莫思湖心里突然松了口气，比起裴歇，她更害怕是莫远华或者赵昱，害怕让父母看到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可悲又虚伪地散发对她的关爱。

但其实对于既定的结果而言没有任何作用，只是用出卖眼泪的办法博得暂时的存档罢了。

莫思湖努力压下嗓子的不适，把字词抡圆了说：“关你屁事。”

没听到声响，莫思湖以为裴歇又轻着脚步走了，正准备抬头的时候又听见他问：“你哭了？”

莫思湖应激道：“滚出去！”然后直接拿起旁边的手机往后面砸，至于砸到哪了她全然不知，整张脸不敢抬起来。

她听到裴歇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蓦地屏住了呼吸，偷偷用手去摸脸颊上是不是还有没蹭干净的眼泪。

“拿着。”

她听见裴歇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

莫思湖从手肘里慢慢挪出一只眼睛，往上看，是她刚扔出去的手机，下面是一张纸。

这以德报怨的好品质莫思湖是学不来了，她一点都不客气地拿过来，动作无理得像是在生抢。

其实她从裴歇进来之后就没怎么哭了，只是泪匣子被打开，有些预备好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莫思湖拿纸巾把眼睛擦干，依然把头埋住。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滑稽，这副样子是断不能让裴歇看见的。

莫思湖等着他走，但裴歇一直站在原地，莫思湖只能堪堪看见他的一截裤腿。

“你怎么还不走？”莫思湖声音带点愠怒，但由于刚哭过鼻音重，反而多出些娇嗔的意味。

她说完之后裴歇不仅没走，还直接坐在了她旁边。

莫思湖不动声色把脚往前挪了挪盖住了小时候往地板上刻的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裴歇说，然后伸脚毫不费力地就把莫思湖的脚给踢开，“第一次来就看见了。”

莫思湖又羞又恼，一脚踩在裴歇脚背上，不过两人都穿的棉拖鞋，踩上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

她也不遮了，直接抬起头直视裴歇，凶巴巴地说：“对，就是我举报的，怎么了，我没举报你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裴歇眼中带了点戏谑，他盯着莫思湖，莫思湖被他看得还是败下阵来，拿手遮住眼睛，气恼不已，“你烦死了！”

莫思湖把头往另一边偏，鼻头泛酸，又想哭了。

“看到我爸妈吵架，你很得意是吧。”莫思湖感觉裴歇就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可是她又治不了他。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但如果是因为我，那抱歉。”

莫思湖没想到裴歇态度一下子这么好，想看他的表情，但是又怕裴歇嘲笑她，于是怼道：“哼，假惺惺。”

莫思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裴歇的态度稍微好起来，她就不好意思再粗鲁地让他滚，也不好意思再看他，怕被裴歇摸清楚自己的门路。

她把目光聚焦在储物间的柜子上，用手指扣着手机壳，发出细小的“嗒嗒”声。

突然怀中一软，莫思湖低头看，怀里多了一坨白色的东西。

她拿起来看，是一只兔子玩偶，有一双豆豆眼和倒八眉，是一只实打实的愤怒的兔子。

这玩偶个头不算小，但是莫思湖完全没注意到裴歇带了个这玩意进来。

“干什么？”莫思湖看不懂裴歇，难不成裴歇有抱着玩偶睡觉的习惯吗。

但是她的手却很自觉地抱着。

“给你的。”

莫思湖这下又忘了自己眼睛还肿着，心思都被这个小兔子分走了。

“什么啊，莫名其妙。”莫思湖嘴硬道，其实她心里觉得这个兔子还挺可爱的，抱着手感也好，只是不想当着裴歇的面表现出来自己的一点小雀跃。

“你今天不是过生日吗？”裴歇说完把兔子从莫思湖手里拿过来，“不要就算了。”

莫思湖眼疾手快把兔子又拽了回来，然后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从裴歇话音落下短短几秒后，她的脸已经红成了个番茄。

拿回玩偶，莫思湖感觉自己脸烧得厉害，特别小声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莫思湖不提，莫远华是记不住她的生日的，更不用说赵昱，莫思湖本来想着回家好好吃个饭，没想到正好撞见莫远华和赵昱争吵，给她17岁的生日添了戏剧化的一笔。

本来生日要在眼泪中淹过了，没想到在第二天零点到来之前，她最瞧不起的裴歇给了她第一份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