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花生过敏
裴歇阴恻恻瞥了莫思湖一眼,莫思湖有些犯怂了,双手抓着枕头边缘,但她不肯丢了面子,梗着脖子又说了一嘴:“我说错了吗?那不然还是他把你打晕虏过去的啊!”
自然也不会是把裴歇强制带走的,当时钟祁只是试试用莫思湖的名义发条短信给裴歇,没想到裴歇真没怀疑,真来器材室了。
“不是,他说他是你男朋友。”裴歇扯谎道。
莫思湖漂亮的一对弯眉蹙在一起,很快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不会信了吧?”
裴歇把最后一个角弄好,从飘窗上拿过被子,看向莫思湖的眼神中带了点怀疑,莫思湖一看就炸。
“你觉得我在骗你吗?他本来就不是我男朋友,有病!”莫思湖说完还觉得不够,顺手把枕头朝裴歇砸过去,正中裴歇脑门。
莫思湖没想到自己准头还不错,来不及看裴歇的反应往后一退就把门给关上了。
出去之后莫思湖在厨房烧了壶热水,然后去拿口袋里的布洛芬。
等水温冷下来的时候莫思湖在手机上点了外卖,不过只有她一个份的,她能把裴歇带过来已经是她大发慈悲了,她才不要给裴歇买饭吃。
裴歇出来的时候莫思湖正好吃上,莫思湖也不觉得尴尬,看裴歇一言不发把药拿进房间,她又突然没了胃口。
晚上睡觉前,莫思湖在手机上搜怎么能快速消掉脸上的淤青,得到的答案是没有什么能快速消退淤青的方法,可要是裴歇顶着这副鬼样子回去,莫远华那边可能就麻烦了。
莫思湖从床上坐起来,这附近有家屈臣氏,莫思湖想现在下去买个遮瑕明天给裴歇遮,看了看时间还在营业,当即就套了外套准备出去。
结果正好撞上裴歇在厨房里找吃的。
莫思湖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冲裴歇挑了挑眉,极具挑衅意味。
“怎么,饿了?”莫思湖明知故问。
裴歇又没搭理她,莫思湖去自己书包里翻了一包没吃完的饼干出来,回到厨房,“赏你的,吃吧,真可怜。”
这话说得难听,但是裴歇却没有生气,只是接过饼干看了两眼,然后放在了一边。
“我花生过敏。”
莫思湖嘴角一撇,冲他翻了个白眼,“矫情。”
见莫思湖要走,裴歇也没问她要去哪,只是把厨房的灯关了,转身回了房间。
后来莫思湖出去跑了这一趟,感冒第二天就见效了,在家里躺了三天才好,不过也没有忘记让裴歇每天都用化妆品把脸颊上的淤青遮住。
后面再回学校的时候,莫思湖发现裴歇的位置换到她前面去了。
她问钟宓什么情况,钟宓说是因为裴歇跟老师说他眼睛近视,老师就给他换了。
莫思湖严重怀疑裴歇就是故意找她不痛快,上的第一节课就从后面踹了一脚裴歇的凳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台上的老师问裴歇什么情况,裴歇规规矩矩道了个歉,莫思湖在后面偷笑。
学期快结束的时候,裴歇开始不跟她一起回去,每天裴歇回去的时候都是半夜,连莫远华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莫思湖好奇心重,她想知道裴歇每天放了学要去哪,便偷偷跟了过去。
看到裴歇进了一家酒吧之后莫思湖一下子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了,结果也不出她所料,没一会儿就看到裴歇穿着工作服打扫卫生。
莫思湖反手就举报了这家酒吧招聘未成年人打工。
没过几天,裴歇就又开始跟她一起回去了。
进门之后,莫思湖听见了赵昱跟莫远华的争吵声,还伴随着东西砸碎的声音。
莫思湖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了谷底,冷着脸把鞋子直接甩到了玄关尽头。
“去捡回来放好。”莫思湖使唤裴歇。
这不是莫思湖第一次这么使唤裴歇,第一次的时候裴歇无视了她,但是莫思湖说如果不照做就告诉莫远华裴歇在学校里一直惹事。
虽说是空口白话,但莫思湖办成这件事并不难。
裴歇就乖乖照做了,从那以后莫思湖找到了拿捏裴歇的办法,她觉得裴歇就是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是寄人篱下,总得低头。
晚上莫思湖失眠了,回来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莫远华提到了离婚二字,于是她又躲进了楼梯下的储物间。
虽然莫远华和赵昱吵架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是莫思湖第一次听见莫远华提离婚。
莫思湖知道赵昱不爱她,可是她总能自己安慰自己,她好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以此来寻求内心的安稳。
她记得小的时候过生日,她总是期待莫远华和赵昱带她出去玩,可是每次赵昱都有事,今年有事,明年也有事,永远都是莫远华带她去餐厅吃个饭,然后潦草地结束无趣的生日。
再后来莫思湖就不爱提生日了,反正莫远华记不住,赵昱也完全不关心。
莫思湖初中进入了叛逆期,经常跟莫远华对着干,那是她唯一在家里找得到存在感的机会。有一次莫远华气急了,给了莫思湖一巴掌,莫思湖边哭边问他如果都不爱她那为什么要生下她,然后离家出走了快两个星期,最后是赵昱把她找回去的。从那之后赵昱对莫思湖的在意稍多了一些,但也仅限于维持家庭虚假的和谐。
而现在家庭和谐的假象似乎要被戳破了。
莫思湖一个人躲在储物间掉眼泪,她害怕莫远华和赵昱真的离婚,更怕她被当作皮球踢来踢去,谁都不愿意要她。
小时候莫思湖往木地板上刻了字,就在台阶下面,大大的“讨厌”二字,而如今她已经忘记之前是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两个字。
就连小时候的自己都在离她而去。
她的眼泪滴在手背上,正准备拿纸擦的时候,传来了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