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一起
恍惚间,我好像身处黑暗,独自行走在无人小路中,我好奇,我这是死了吗?怎么周围这么安静?记忆最后停留在将纸条揣进兜里的那一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突然,我感觉到了一阵无法忍受的干渴,使我不觉喃喃道:“水…水。”周边突地响起了一个声音:“喂!快拿水来,阿年她醒了!”
紧接着的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和人们的谈话声,啊,我原来还没有死吗?居然还没有死,看来这命也是挺硬的,我自嘲。
五感渐渐回归。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然后是触觉,其次是视觉,最后是味觉,:我感觉到我的右手被一个东西紧紧握住,温暖但又有一点滑腻的汗,又听到有人喊:年…萧慕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奇心促使我想睁开眼看看那个声音这么熟悉的人是谁,在心里的催促下,沉重的眼皮这才不情不愿的张开。
入目的是一片纯白,我盯了一会儿后发现那是天花板,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反应这么迟钝了,又被刺鼻的消毒水味激的整个人都快清醒了,然后又□□渴夺去心神。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渴死了,求生的本能让我满无目的的寻求着水源。
就在我自认为要渴死的时候,一个杯子伸过来,距离我的嘴巴只剩微尺,一个声音说:“我帮你拿着杯子,慢慢喝,不着急。”
我浑身一僵,全身好像被雷电劈到一般,口都不渴了。
这声音我再耳熟不过,是我在梦中听到千百遍的,求而不得的声音,它的主人是我魂牵梦绕的人,我的(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会长大人。
我缓缓转过头,和一双疲惫的眼四目相对,然后再缓缓把头转回去。绷脸这项技术我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所以我看起来还是十分的平静,甚至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不用拿着,我自己就行。然后小口小口喝的水,在心里却掀起了惊涛核浪来。
为什么唐瑶会在这里?我怎么了?还有过去多少时间了?等等等等。这些问题在我脑中不断盘旋,我又想到,现在不应该要上课吗她他怎么不过去上课?还有,她的眼皮底下怎么是一片青黑?
唐瑶总能看穿我的心思,这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每天都有能听见别人心声的超能力。
她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说:“因为你在教室里不知道为什么晕了过去,是你班主任发现的,医生说还好过来的及时,不然就无力回天了。”
说罢她盯着我,眼神也算不上是愤怒,就是很平静地看着我。
我当然不敢和她对视,我嫌她眼神瘆的慌,于是很淡定地四处打量,研究左边的仪器,看着这起伏的线,想象着什么时候她能变成一条直线。看够了就继续看着天花板。东看看西看看,反正就是不看她。我心说,嘿,看谁先沉不住气。想要又觉得自己好幼稚,又忍不住仰头傻笑。
然后一阵“噔噔噔”的声音传来,不用猜我都知道是林宜,我在心里默数“三,二,一”门开了,果然是林宜。
林宜气喘吁吁开门发现我正在看她,顿时十分兴奋,她扑过来说:“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萧慕年。”
后就被唐瑶拦下了,这让林宜十分生气。
她扑腾着她的小短腿说:“干什么?干什么啊你?撒手,我要去看阿年!”
莫名好笑,我拼命忍着笑,生怕一不小心憋不住惹祸上身。
“她现在…可能…嗯…不太方便”在林宜的眼神控诉和我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唐瑶憋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继续坐在椅子上看着林宜,目光不善。
林宜看起来挺委屈的,我挺想过去安慰一下她,又不敢,只好用目光谴责唐瑶:啊啊啊啊啊,有什么冲我来,别吓到孩子了(主要是林宜太可爱了,让人母性大发)。
终于唐瑶在我的眼神攻势下退了一步,她站起来很不自然地说:“算了,你过来吧。”说罢就转过头,随手拿了一本书来看。
哼,真闷骚!不过她怎么这么爱学习?随手就能掏出书来这一个超能力让我很是佩服。
林宜又扑过来,这次唐瑶没有拦她,她欢乐的像乐乐撒欢一样,快到我床边又猛一刹车,估计是想起来唐瑶说过的话。她乖巧坐我旁边,顺便给唐瑶挤了出去(唐瑶:?),我看到唐瑶十分不爽的表情,但她却没有说什么,就对她做了个鬼脸。
唐瑶瞪我一眼,我却快要笑死了。
她站起来对我们说:“我有点东西忘拿了,先下去拿东西了。”
说完又看我一眼。
真奇怪,明明是很平常的眼神,我却不知为什么看出一丝委屈。唉,那就等唐瑶回来再好好道歉吧。又有些心疼她,这么熟悉的动作,一看就是经历过很多遍,她能看出林宜想和我聊天,但又怕有自己在不方便,于是借着东西没拿到借口,避免尴尬。
我盯着被单,听着林宜在耳边唠叨许久,想起唐瑶,心里一片酸软。
突然林宜说:“阿年你知道吗,你晕了一天一夜,唐瑶在知道你晕倒进医院的时候表情可难看了,她找老师请了假,问清了你在哪之后,马不停蹄的跑过来了,当时你正好还在抢救,她就在那等,等了快一夜直到你出来,我催她好久她才肯眯一会儿。说句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林宜又突然顿住,惊讶的看着我:“阿年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说完就准备去找医生。
我连忙摁住她,说了句没事后就继续让她说,在林宜担忧的眼神中,我再三保证没事后她才敢继续说下去。
越听我越愧疚自责,越心疼唐瑶。
原来,那疲惫的双眼是因为照看我没有闭过太久。
原来她能随手掏出书,是因为马不停蹄从学校赶来。
原来那杯水能马上递过来是因为她在随时准备着。
原来…原来…
脑海中又回忆起了,有关于唐瑶的一切,想起她的眼,她的手,她的声音,她的眉眼,她的话。
总之就是那么想见她。
有一双手捧起我的脸。
我错愕擡头,看见唐瑶无奈的朝我微笑:“唉,怎么又哭了?年年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我,哭了吗?
我伸手触碰脸颊,果不其然感觉到一片润湿,刚想用手擦去,但手又被人握住。
想问为什么又猝不及防装入那个人的眼眸:虽然疲惫确认明亮清澈,带着点点笑意,伴着随入床反射的和煦阳光。我蓦得痴了,想象着用手抚摸她的脸庞,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我的心上人,是世间最清亮的月光,是天上皎皎的明月,是我放在心尖日思夜想的,我的会长,唐瑶。
我感觉心里那股情感再也忍不住了,刚想任性一回,只不过在我嘴唇将要张开,就忽然被唐瑶用吻封住。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