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往事

“我的爷爷在那一天宣布向大陆征战，企图收复以前割让的海域。”

“第二天他就骑着蛟龙，单枪匹马杀进亚特兰的宫殿，杀死几百名鲛人精兵，杀死了我的爷爷——上一任神眷者兼海皇。”

“而我们，最后只能留下他身上的一片龙鳞。”

听到这，亚维这个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场面的幻想者都有些热血沸腾。

南丁格尔的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继续说：“后来，诺弗克斯和萨兰向北卡兰宣战，带领一些来自本是中立城邦的精兵彻底毁灭了北卡兰。”

“他注定不会是一个好的君主。”

“他的个人英雄主义是覆灭北卡兰的关键，他甚至拒绝了其他城邦的援兵，任凭自己的种族灭绝。”

南丁格尔看向亚维的手腕，那个破碎的护腕已经被她找宫殿的工匠复原，关于他是龙人的这个秘密目前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再加上龙人族几乎已经灭绝，通过当时深渊里那道神圣的金光可以判断出亚维大概率就是神眷者。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这可能意味着他会被多个城邦和种族同时追杀，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南丁格尔攥紧裙摆，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微微扬起头对上亚维的双眼：“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的，陪着我...一起治理亚特兰。”

“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财宝，给你准备很多很多仆人，给你准备你想要的职位，给你想要的我有的一切。”

“亚维……”

她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耳根染上滚烫的绯红，声若细丝：

“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一起看外海的夕阳吗？”

亚维瞪大眼睛，有些跟不上她的快节奏。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想到风旅村的亲人们，想到北卡兰，想到这一路走来的颠沛流离。

他发现这次漫长的旅程虽然已经足够惊心动魄，但他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荡荡的，就像是一把没有握柄的宝剑。

那可能就是所谓的归属感？

他看向一脸期待的南丁格尔，认为她并不能给自己带来那种归属感。

“抱歉，南丁格尔。”

亚维松开她的手。

“我还是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去更多的地方看看，看看更加真实的兰娜伦，还有我那座死去的城邦，我不想这辈子像只老鼠一样躲在亚特兰。”

“不，亚维，”南丁格尔用手盖住他的嘴唇。

“你不用那么快给我答复的，你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天，我会让你了解到真正的亚特兰，了解到真正的……”

亚维站起身，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他知道他不能再呆下去了，如果在此刻犹豫，那么以后就会一直活在懊悔的阴影里。

“停下！”这一声满是哭腔。

亚维没有停下。

“我命令你，停下！”一把冰戟拦在亚维身前。

亚维嘴角微扬，转身释然道：“这才是真正的你啊，南丁格尔，你可是未来的女皇，而我，也终将迈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他绕过冰戟，径直往门走去。

“我们还是朋友，对吧？”她似乎在恳求。

亚维转过身，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当然，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就算未来难以相见，我也不会永远忘记你的。”

南丁格尔忍住不让珍珠落下，她跑到亚维身边，在他的手心放下一串项链：“这是我刚刚给你做的离别礼物，作为朋友，你一定不会拒绝吧。”

亚维掏了掏空荡荡的口袋，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南丁格尔小姐，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礼。”

南丁格尔摇摇头：“我只想要你给我一个拥抱，就足够啦。”

她像只雀跃的小鸟，仿佛已经忘记刚刚的不快。

亚维轻轻抱住南丁格尔，她软得就像个绒毛枕头。

“我记住你的味道了。”南丁格尔贴在他的胸口痴痴地傻笑。

亚维走出房间，外面是高大的海底宫殿，天花板上到处镶嵌着大颗大颗的夜明珠，近乎照亮了这所巨大宫殿的每个角落。

下面的餐桌上，吉格和波波正在狼吞虎咽吃着皇室级别的大餐，一边吃还一边跟海皇加斯东聊着这一路的奇遇。

当然，他们都很有默契地刻意避开了亚维的龙鳞。

加斯东时而欢呼，时而哀伤，他的情绪随着两位兽人客人讲的故事高低起伏，有时还会突然摆出动作幅度很大的姿势来显示自己的震撼。

南丁格尔小姐的爸爸还真是亲民呐，亚维的心里倍感庆幸，至少他现在知道南丁格尔的亲人也不全是坏人。

对了，她好像还有一个爱看书的哥哥，据说多亏了他，才让南丁格尔觉醒了神眷之力。

亚维走下楼梯，标准地向加斯东行了一个迪拉西亚的最高礼节。

“你就是我女儿口中那位来自迪拉西亚的勇士亚维吧！”

“是我，尊敬的海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