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破灭的均衡

奥比图用魔法打开一个大房间的锁，如果赫拉芬站在这里，他一定会惊叹这个房间的魔石储存量。

经过长达几个月的工序，奥比图收获到了数百颗能量满满的魔石，不过这种量对于他们伟大的计划来说还远远不够。

奥比图手指上的魔戒闪着微光，一片一片地将这些魔石收进去，随后，他重新回到那处平时演讲的高台，使用一颗魔石激活那群人偶脚下的暗黑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的构造还不够精细，毕竟奥比图的水平远远还没到高阶，所以每次用这个魔法阵对人偶进行新一次的思想拓印时都会白白损耗许多魔力。

这些人偶不同于地面上那群，跟后者比他们具有更强大的精神力，是一批非常适合用于伟大计划的人选。

英瓦尔手拿一麻袋的魔法炸弹从洞穴里走出来，边走边往自己脚底扔上几个，他意气风发地看向奥比图：“医生，该出发了。”

奥比图点点头，将一颗魔石扔向那个魔法阵，在心里默默给这群人偶下达新的指令。

以艾薇为首的人偶们收到指令，神情麻木地分成几个小组，乘坐传送魔法阵来到地面。

奥比图和英瓦尔跟随最后一个小组走上传送魔法阵，两人望着这个安静的地底空间，心里也是十分感慨。

这几个月他们的生活不可谓是过得胆战心惊，其中不乏有数次险些让事情败露，但都被他们二人以计谋挽救回来。

可以说，这次诺弗克斯的远征计划除了死去的卢修斯，他们并没有损失，不过损失这位奇兵属实有些不够人道。

毕竟没有他，那个大魔法阵可能已经被神眷者亲自用神力净化。

甚至这次远征计划建立之初根本就没有把启动那个大魔法阵算在内，因为有神眷者在看守，风险太大。

“先祖们并没有失败，他们因政治疏忽而没能启动大魔法阵的遗憾现如今被我们弥补，他们没有输。”

英瓦尔的眼眶饱含热泪地向奥比图宣布，这场跨越百年的计划最终还是以诺弗克斯的胜利告终。

奥比图无法共情，他只想快点回到故乡，睡个安稳的好觉。

来到地面后，英瓦尔在魔法阵上也扔下几个魔法炸弹，后退出奥比图的住宅后，他又往周围的区域继续抛洒，尽可能做到不留一丝痕迹。

他们带领人偶，顺着另外一条偏僻的小路离开，而在另一端的城镇，那群被遗弃的人偶还在卖力地执行着脑海里的指令。

他们毫无目的地在城镇里大开杀戒，杀完人后，还把他们的尸体聚众烧毁。

这都是伟大领袖的指示。

大火很快向四处蔓延，房子，呆滞的人偶，甚至是那座高大的审判殿堂，尽数被这场大火吞噬。

诺弗克斯遗留宫殿的地堡里。

三位代表还在审问被捆绑的矮人代表。

“说，是不是英瓦尔指使你们干的！”

现出真面目的矮人代表也不再伪装，瞪着这群人就开始破口大骂：

“对，这一切都是我们伟大领袖的神谕，他要毁灭你们，毁灭西西瓦亚，这片均衡之土已经面临死亡，颤抖吧，西西瓦亚人哈哈哈哈！”

众人的表情有的愤怒，有的悲伤，更多的则是无奈。

就在刚刚，他们脚底的大魔法已经启动，通往外面的魔法门也彻底关上，再加上地堡设有诺弗克斯古老禁制的存在，他们无法创造一扇可以通往外面的魔法门。

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就是坐等那个大魔法阵将他们变成一具具毫无感情的人偶。

鲛人代表忍无可忍，又开始指责吉格和克努：“都怪你们害我们作茧自缚，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们去杀死那些发疯的人民，现在我们连自保都做不到！”

吉格戳戳食指，真的有些愧疚。

克努可没这好脾气，他立刻回嘴：“连宫殿下面藏着个大魔法阵都不知道，连神眷者早就死了都不知道，连诺弗克斯的阴谋都不知道，你们六大代表是干什么吃的？

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你们不如现在立刻下跪去祈求均衡之神的原谅和帮助！”

克努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竟然具有非凡的影响力。

鲛人代表没有在和他继续拌嘴，而是闭上眼睛开始向均衡之神祈祷。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祈祷，这是他们每日茶余饭后都会做的一件事。

一件最普通的事。

西西瓦亚内部的和平持续将近百年，从最开始的高素质军队渐渐退化到现在毫无战力的护卫局，从最开始的热血抗争软弱到如今一遇见内部的矛盾便心生焦虑，互相指责怀疑，任由矛盾激发。

长久的和平并不是毁灭西西瓦亚的原因，长久的放纵和安逸才是。

西西瓦亚港口。

一艘巨大的轮船停泊在岸边，甲板上是举杯欢庆的英瓦尔和奥比图。

“我宣布，这次远征计划圆满完成，干得不错，医生。”英瓦尔喝下一口红酒，在心里暗暗赞叹西西瓦亚矮人的酿酒工艺。

奥比图：“你的功劳同样功不可没，不过我始终有一个疑问，那棵神树为何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们进行干预，或者说下一任西西瓦亚的神眷者为何迟迟没有出现？”

英瓦尔好像有些醉了：“卢修斯站在那棵神树脚下近百年，他都没有被神树一巴掌拍死，当初可是他亲口吃掉的那个神眷者，这不就说明均衡之神就是个狗屁。

奥比图，你忘了我们诺弗克斯身为整个大陆唯一不信仰神明的城邦，我们就从来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神明或者跟神明有关的东西上，我们相信的永远都只有自己和君王。

史书上说，百年前那场西西瓦亚的内战，均衡之神种下神树，帮助七大种族击败我们的祖先，可如今西西瓦亚再次面临危机，均衡之神在做什么，神树在做什么？

归根结底，均衡之神种下神树也只不过是史书上的内容，我们如何能断定它就是真的？”

英瓦尔咳嗽两声，被烈酒呛的满脸涨红，可他还是要高举手臂指向天空：

“如果这世间的神真的会毫无目的地庇护信仰他们的城邦，那你告诉我，北卡兰的龙神为何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城邦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