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异界
幽暗无光的苍穹下是一片裸露的黑色石地，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死亡的气息，令亚维感受到快要窒息的压抑。
他踮起脚尖，绕过满地错落的触手，焦急地向周围寻找赫拉芬的身影。
终于，他在前方光秃秃的黑树林里看见几根正在拖动物体的触手。
确定救援方向后，亚维也顾不上会不会踩到地上那些黏糊糊的触手，握紧太刀，驱动风旅术就往黑树林里冲去。
一路上，他挥舞太刀，斩断数根暴起的触手，硬生生在触手的围攻中砍出一条路径。
尽管他的刀法毫无章法，可是配上灵动的步伐，还有锋利的太刀，他还是极为顺利地来到赫拉芬身前，帮助他斩断身上的触手。
亚维把赫拉芬从触手群里拔出来，连退数步，直到后退出触手的攻击距离。
他发现如果没有黑雾遮挡视野，在看得见这些触手的行动轨迹的情况下，想要进行躲闪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
赫拉芬的脸色稍显苍白，身上满是勒痕与深浅不一的擦伤，衣服也被地面磨得残破不堪，被折断的右手无力地耷拉在半空。
在亚维的轻声呼唤下，赫拉芬努力睁开双眼，朝他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随后看向死寂的天空：“我们这是来到地狱了吗？”
见赫拉芬还有心思说笑，亚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地狱也好，天堂也罢，现在新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出去。”
亚维搀扶起赫拉芬，回到他们刚刚进来的那扇生物门前。
这扇生物门紧紧闭着，其中间的皮肉还在有节奏地上下起伏，仿佛是在呼吸。
他们尝试用蛮力或者魔法去打开这扇门，可那层膜比钻石还要坚硬，根本无法被消磨或者击穿。
结果是他们被困住了。
被困在这片荒芜的世界。
一丝凉风吹过两人失望的脸庞，赫拉芬突然指着某处远方的高塔说：“等等，你看那像不像审判殿堂！”
那座高塔确实在高度上跟审判殿堂差不多，可是它的表面却爬满触手，没有半点肃穆的气氛，看着就令人作呕。
两人走近去看，不管是大门的尺寸还是内部设施的摆放，他们能确定这就是审判殿堂，只是用来搭建这些物体的材料像是什么生物的皮肉，竟然还在缓慢蠕动，如同具有真实的生命。
“从那扇门到这边的距离好像跟我们原本的世界差不多，可是为什么这里会建有审判殿堂的赝品？”
亚维四下观望，除了这座建筑，他并没有看见其他西西瓦亚的建筑。
赫拉芬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听见亚维问的话，眼神专注而深沉，良久，他指向这个世界的某个方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边会有一棵西西瓦亚神树的伪造品，神树是西西瓦亚与均衡之神联系的地方，它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而审判殿堂则代表了西西瓦亚的中心位置。”
亚维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你的意思是这些建筑物就像是战略地图上的重要地点，方便这些异界的怪物入侵？”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亚特兰旁边会有一扇相同的门。”赫拉芬向神树的方向走去，他想要去考证自己的猜想。
亚维紧跟在他后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他有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
“会不会兰娜伦大陆的各个角落都有这样的门，当他们同时打开那天，这些触手或是其他的什么怪物将席卷整个世界。”
赫拉芬沉默前进，他似乎并不是很想现在去讨论这个话题，这个有可能的真相对于大陆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未免有些残酷。
这次花费的时间有点长，最终，两人还是停留在那棵丑陋的神树下。
神树的物质组成与审判殿堂几乎一致。
赫拉芬抬头仰望这棵曾经陪伴他长大的神树，他很难想象这个世界的生物会把它塑造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看来神树也是它们的目标，不过幸运的是这附近似乎没有那种生物门，审判殿堂应该是最先受到入侵的地方。”
亚维的嘴唇微颤，他惊恐地指向赫拉芬身后。
在那里的天空，正缓缓驶来无数艘巨大的舰船，它们的建造材料和二人之前所见的的仿造品极为相似，船体两侧布满密密麻麻的管道和超大型触手，其头部还带有一层厚厚的甲壳，坚硬而光滑。
巨大舰船驶过他们的头顶，遮盖掉大半的天空，使本就幽暗的世界变得更加黑暗无光。
舰船下方，荒芜地面与天空边际交汇处，赫然出现一道粗壮的黑线，如同黑色的浪潮，慢慢朝这边逼近，奇怪的是，它们似乎在刻意绕开那些光秃秃的树木。
亚维和赫拉芬心有灵犀地登上神树，看着这群虫潮在脚下经过。
赫拉芬联想到之前奥比图扔的东西，初步做出判断：“它们似乎只对暗黑能量情有独钟，如果我们不伤害它们，它们应该不会主动攻击。”
亚维认可地点点头，举出另外一个佐证：“当初我第一次看见这种蠕虫的时候，它确实没有什么攻击性，后来它死了以后，才出现富有攻击性的巨大蠕虫。”
赫拉芬的目光随虫群移动，眼神如鹰一般锐利：“不仅如此，它们的协调性很高，你看，它们连移动速度都近乎一致，还有方阵之间的间隔，完美得不像是具有个人意识。”
亚维脱口而出：“蜂巢思维。”
无数只长得像章鱼的怪物伸着长长的触手在他们身边路过，先前拖赫拉芬进门里的显然就是它们。
如同先前的猜想，这回这群章鱼怪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用大眼睛呆滞望向前方，目标极为明确。
亚维想起当初赫拉芬被粗暴拖走的画面，双眼豁然亮起：“等等，如果这些怪物想要从某个门出去，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顺便离开。”
“不错的主意，那我们接下来应该牢牢跟紧这群智商低下的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