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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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去小超市跟阿姨换了现金，再出来雨就停了，稀疏的云四散，月光洒在地面的水洼上，映出树的倒影。

夏知梨吸吸鼻子，把伞收起来，走在雨后的小路上，她垂着眸，手好像还在隐隐发烫，她语气有些闷，“你刚刚为什么牵我？”

时雨溪眨巴着眼，用余光看她，声音平静，“朋友之间也会牵手啊。”

她抿着嘴，低头盯着水洼，脑子都有些乱，声音更加郁闷了，“那为什么现在不牵了？”

时雨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手探过去，牵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

夏知梨心动难挨，用尚且温热的手回牵住她，垂下眼，睫毛盖住情绪。

她另一只手捏着衣角，用力得指尖都有些痛，她擡眼看了一眼时雨溪，又一次垂下了眼。

你把我当朋友，我却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她的眼眶蓦地湿了，眨了两下眼，眼泪又被生生憋了回去。

第二节晚自习班主任讲着新学期的规划，讲完就开始给学生打鸡血，嘴里念着：“时间不多了要努力学习……一分干掉千人……”之类的话，她们在高三以前也常常听这些，耳朵都要听烂了。

大家兴致缺缺，低头看书、补作业、小声说话的都有。等到老师最后一句话结束，台下才响起了一阵阵捧场的掌声。

老师推推眼镜，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卷子，朗声道：“好了，不要说话了，我们开始讲卷子，咱班的进度已经开始落后了！”

底下又哀嚎一片，有个男生小声嘟囔了句：“这才刚开学呢……”

老师一个眼刀过去，男生立马闭嘴老老实实把卷子拿出来。

他把卷子翻了个面，从选择题开始讲。

夏知梨听得哈欠连天，在卷子上用红笔写下选择题的计算过程。

时雨溪披着头发，眼睛越过她看着窗外，致远楼在操场前面，门口是一条通往宿舍的路，两边种了桂花树，枝繁叶茂。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浅浅的困意袭过来，她揉揉眼睛趴在桌子上，却睡不着。

数学课有些枯燥，最后一道大题的过程繁琐，占了两块黑板，夏知梨有些听不懂，重重叹了口气，把笔放到桌子上摆烂。

时雨溪又起来轻轻地凑过去，把题目里的关键词语圈起来，又写了几个简单的步骤，擡起眼睛看她。

夏知梨拿起笔，准备顺着她给的过程写下去，结果到第二步的时候就卡住了。

她把卷子放到桌子中间，听着时雨溪柔声细语的讲课声，抿了抿嘴，努力集中注意力，最后终于恍然大悟，拿起笔把题又做了一遍。

时雨溪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头。

“笨蛋。”

夏知梨心尖一颤，手一抖，在卷子上画了个小小的痕迹。她扭头盯着她看，表情一言难尽，凑过去轻轻说：“朋友之间会这样说话吗？”

时雨溪眨巴着眼，眼睛里布满清澈的愚蠢，“朋友之间也经常互骂啊。”

她点头，又摇头，“不对吧，我听他们骂人都骂傻x之类的……”

时雨溪又思考了一会，说：“你想让我那样骂你？”

夏知梨疯狂摇头，“还是不了，笨蛋好点……”

这是什么性格啊……高冷的天然呆？

她把卷子递给前桌，脸有些红，后几节上了英语，时髦的英语老师最喜欢讲故事。

上台课讲了一半，就说起了她和她老公去迪拜旅游发生的事，同学们不想听无聊枯燥的课文内容，就任由她讲起一段段故事。

偶尔发出一阵阵笑声，比数学课堂要活跃许多。

晚自习下课都十点了，校园路灯不怎么多，桂花树间的路还是有些暗，她抿抿嘴，跟在时雨溪后面回了宿舍。

洗漱完后时雨溪还要去宿管那里一趟拿人员登记表，所以夏知梨就先她一步回宿舍，坐在被窝里跟许莹莹她们聊天。

“你知道不，今天杨天泽还问我题呢，他真的帅晕我了……”

夏知梨盯着她犯花痴的脸，轻轻笑道：“你喜欢他么？”

“当然了，先不论性格，就凭他那张帅脸都能吸引到万千少女好伐……更何况她还是个阳光小暖男，我最吃这一款了。”

她抿着嘴轻轻地笑，头发刚刚洗过，没有吹太干，发尾还有些湿。

许莹莹盯着她，勾着唇笑道：“梨梨呢，你有喜欢的男孩吗？”

她舔舔嘴唇，说：“没有呢，我对男的好像没啥兴趣。”

住在上铺的陈佳悦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从床沿探出个脑袋，笑道：“咱班女孩也有很多好看的呢，你可以看看时大大，牛逼的跟神仙一样……”

许莹莹捂着嘴笑，“我感觉她只喜欢自己。”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她们眼睛还带着笑，许莹莹说：“有什么奇怪的？这就跟有人喜欢小狗，有人喜欢小猫一样，没什么奇怪的。”

陈佳悦也附和她道：“对呀，没什么奇怪的。”

夏知梨垂下眼睛，睫毛长长的，嘴唇轻轻翘着，心情很好。

许莹莹就挽起头发，在床上看她，说：“所以你觉得时大大怎么样？”

她羞涩地抿起嘴，脸颊都攀上了红晕，嘟囔道：“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