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149章
高阳王离京时多带了位乡主的事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只要没把几位同宗亲王偷渡出京,就是把高祖一脉的女郎都带到关东，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秦瑛（锦城）和秦玹（永宁）久不出远门，一路上看什么都新鲜,但过了三五日她们就撑不住了,秦琬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她一反前三个月胃口大开的良好状态，开始变得食欲不振且嗜睡，太医只说是路上累到了又有点中暑,试着给秦琬熬酸梅汤消暑开胃。
秦琬倒是挺喜欢酸梅汤的味道,但太医不让多喝，一天也就一小壶的量。
她抱着水壶就着苇秆喝了一口，挑眉同秦玹道：“今天的酸梅汤倒是比往日好喝了不少。”
“我就说阿姊肯定能尝出来。”秦瑛拍手笑道，“乌梅产地多在宋国境内,往日熬汤的乌梅都产自邵南,品相略有不及，昨日刘太医自行商处换了一小袋宋国的乌梅,味道自然不同。”
秦琬：“……”
秦琬又在心里骂了一通当年高空抛物的畜牲,要不是那个畜牲，她哪至于沦落到连正宗酸梅汤都不喝上的地步！
她念叨了一会,抱着八卦的心思问秦瑛：“那行商既然去了宋国,可有什么新鲜消息？”
“确实有个新鲜事。”秦瑛一想起来刘太医同她说这事时的表情就乐不可支，“宋国境内又有人在北伐！”
秦琬一头雾水,难道她已经消息滞后到连周宋两国开战都不知道的份上了？
但秦瑛说得是北伐,如果周宋两国打起来，周国的说辞应该是吴师寇边,难不成是宋国南边的百越部落又造反了？
敌国的笑话，不听白不听,她理明白其中的逻辑，放松心情问：“那这回的北伐军是从哪里出发的？打到哪了？”
秦瑛道：“自粤州南海郡起兵，那行商说他乘船北归时叛军已经攻下豫章了。”
豫章是重镇，一但被拿下便可顺流而下直入江水，而宋国的都城建康，正在江水下游。出于都城安全考虑，镇守豫章的必然不会是庸人，不是秦琬看不起百越诸部，他们还真没那个能耐长途跋涉攻下豫章，那起兵的主力只能是宋军。
秦琬问：“就算宋国如今的防御重心在北方，对岭南不上心，能一路从粤州打到江水边上，也足见领兵之人谋略，怎么会被流放到南海郡？”
“听说那人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诛姜晟。”
秦瑛反问秦琬：“说是名唤施循，表字元龙，阿姊可听过他？”
秦琬还真知道这人。
“当初姜晟攻燕，此人负责护卫粮道。姜晟冒进致使补给线过长，粮道断绝之后大败而归，想必是回国后将攻燕失败的责任都推到施循身上，把人贬到粤州去了。”
秦瑛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道：“听起来施循也不无辜。”
秦琬又喝了一口酸梅汤，微凉的味道很好地拂去了心头的躁意：“他确实不无辜，可姜晟自己决策失误，给下属交代了一个有巨大风险的任务，成了好处是他的，没成责任是下属的，这样的人让人怎么放心追随？”
“且从名分上来说，施循和姜晟都只是臣子，结果只因姜晟势大，他就能免去战败的处罚，在施循眼中不免有赏罚不公之嫌。”
秦瑛又问：“所t以阿姊和王公才会对陛下重用虞晖不满？”
秦琬点头，如果建元帝只是把虞晖雪藏了，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建元帝偏偏把虞晖捧起来了，她现在想起来那些拉踩她给虞晖站台的话都想吐，遑论其他直接被虞晖踩到头上的朝臣。
归根结底还是赏罚不明。
秦瑛将来必然要独挡一面，秦琬今天难得精神不错，就又举了个例子同她讲解：“今上初继位时，对王公十分信重，但朝中勋旧却异常不满，你觉得谁对谁错？”
“从结果来看，陛下自然是对的。”
秦瑛尝试着按照秦琬刚才的方法代入各方视角分析：“可在元勋眼中，王公寸功未立便进入中书，后来到了地方为官又打杀旧臣，所以陛下是被奸臣蒙蔽，他们是在挽救大周社稷？不过他们反对的那么激烈，更多是因为王公限制了他们在地方为所欲为才对。”
秦琬笑着点头：“没人会觉得自己是坏人，他们往往各有各的说法，都把自己说得无比正义，这就需要你去分辨。当一个人不顾一切也要反对一件事的时候，你就需要去考虑这件事是不是触碰到了他的利益，而后再思考他的利益是否与你的利益一致，如果不一致，那他就是你需要消灭的敌人。”
秦瑛未必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解释的如此直白还是少有，只是秦琬通篇只提利益……
她忍不住问：“若只考虑利益，道义又该置于何地呢？”
秦琬意有所指：“讲道义是为了长远的利益，没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不要去碰它。”
秦瑛若有所思，垂首看向手中的左传，秦琬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酸梅汤，本以为今天就要这么轻飘飘的过去，她耳边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
【民心商店将于十分钟后升级，请用户尽快清空商品，升级完成后将刷新商品，一旦错过，不可再行购买】
自从摸清了系统底细，秦琬便极少与它产生交流，双方唯一的联系就是抽卡和半年一次的民心商店刷新，且自从她的民心值到了九十万就一直卡在那个数值上不上不下，秦琬推测是周国人口太少，连带着民心值很难再有新的突破。
她想要到辽东种地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在，与其在邵西继续精耕细作，倒不如在关东开辟新的战场。
却不想系统竟然在此时升级了！
十分钟一晃而过，秦琬再次打开系统面板时竟然感觉到了陌生。
系统一改以往的俭朴风格，整个界面变得金碧辉煌，秦琬调出面板时甚至还有金粉散落的特效。
她下意识眯起眼睛，秦瑛还当她困了，想要取走她手中的水壶让她休息一会，秦琬下意识抓紧手中的东西，两人对上视线，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阿姊不是困了吗？”秦瑛问。
秦琬笑道：“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你若是觉得无聊，倒不妨去和永宁一道跑马放风。”
“那么大的日头，也就永宁闲不住。我还是留在车里看书为上，省得晒伤了。”
秦琬也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秦瑛支走更稳妥一点，对方不想走也没什么影响，她微微点头便继续研究起系统面板，落在秦瑛眼里就是她又开始抱着水壶发呆。
秦琬在识海中询问系统：“统啊，你是不是要开始骗我钱了？”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系统这古早华丽风和前世的某鹅过于相似。
系统听起来有些生无可恋：【我司新上任的领导觉得之前的风格太穷酸，容易让人怀疑我司的赔付能力，影响保险销量，只要系统升级就会自动更换风格】
“能换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