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舒坦了
第84章舒坦了“出来吧，几日不见，是该好好叙旧了。”元姜在来的路上看到了蜘蛛，知道红铃就在附近。
红色的衣衫缓缓从巷口走出，手中的油纸伞上黑色的蜘蛛分外的引人注目。
“看来你还是在乎我的，不然怎会这么快就找到我。”红铃摸着黑色的头发，面带娇羞地走来，“你不喜白发，我便弄成了黑发，好看吗？”
元姜懒得抬头，站在雨中望着黑色的天空，“好看与否是你的想法，并非他人所能决定。你争强好胜，玩弄同门，以至于落难后无人帮。想来你这满头的黑发，受了不少苦楚。”
南疆巫术者大多是白发，因这毒还未入经脉，只是血液可当解药，所以才会躲在南疆不出来，担心被人抓去当解毒丸。而黑发巫术者，需要成千的蛊毒在身体内炼化，把所有的毒气逼到指尖内，只需轻轻一划，便可夺人性命。
“你是在关心我？”红铃黑色的指尖轻轻划过白嫩的脸颊，眼里尽是欢喜，“这世间不过是弱肉强食，心狠的人才能长久地活下去。有句话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宁愿做个恶人长久地活着，也不愿做个人人都可以的弱者。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
同你所说的，我如今的模样是咎由自取，可害怕我的人，也是逐日增长。他们怕我，就会敬我。”
红铃吐露着心中的话，觉着只有强者，才是这个世间的硬道理。
“一个真正的强者，并不会让他人畏惧，而是发自内心的敬重。你要的，不过是脸上的神色，而并非内心的想法。”这是元姜最后的警告。
“内心的想法？”红铃满是讽刺的咧嘴，“人心才是最难测的。”
“人性薄凉，确实让人苦不堪言。”元姜缓缓闭上眼睛，雨水顺着睫毛滑落，“人性尽管薄凉，我元姜定会让他暖起来。”
“谈何容易。”红铃叹气，不想在同元姜说些改邪归正的烦心话，“这世界有劫富济贫的，我不过是帮江南的百姓，解除一下灾害。”
桐郎中的死，康绍的死都同红铃脱不开关系，元姜来到此处，想给红铃最后一个警告，给她一次救赎自己的机会。只是，红铃放弃了。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元姜也懒得再废唇舌，腰间的软剑直指红铃额头出的羽毛。
“你当初留我性命，是为了救江南的百姓，日日取血，让我受尽折磨。今日，在这个阴雨绵绵的日子，你我二人皆不会在手下留情。”红铃手腕处的伤痕十分醒目，让元姜真切地看清楚，“我的血不在是解药，而是随时能要了命的毒药。你若不想江南的百姓受苦，不想毒发身亡，最好快狠准，不然我的毒一发作起来，连我自己都控制不好。”
元姜冷笑，只觉着红铃可怜的紧，不仅是身世，还有她投错主子。
红铃张开手掌，直直朝着元姜的脖子打，红铃相信，只要划破元姜的皮肤就能取得成功。
只是红铃用尽了力气，近不了元姜的身，反觉着浑身燥热，喉咙里卡着一口血。
元姜的软剑像跳舞的水袖一样，好看的紧，让敌人无从下手。
红铃好久没看到元姜舞剑的模样，本就没多少武功的她更是懒得动手，没了进攻之势，更多的是闪躲，只要不伤要害，便不觉着疼，还能睁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
“这般分神，是不想活了。”元姜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想继续这场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打斗。
“以前喜欢看他人受难，我便觉着欢愉。可日子久了，真的是无趣。看到他们痛苦，我不在开心，反而多出一丝难过。难道是我年纪大了，看不惯这分离的场面？”红铃自嘲，看着黑色的指甲，慢慢划过那满是伤痕的手腕，“我不过一颗棋子，走在被抛弃的边缘。
你是知道的，我最怕被抛弃了，与其被他人抛弃，不如自行了断来的痛快。”
血水混着雨水不断流下，红铃长舒一口气，又带着不舍的眼神看着元姜冷漠的身影，“那日你若带我离开多好，或许，就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红铃身子往后退，靠在墙角处大口呼吸，眼中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禁心疼。
“你误入歧途，皆是你的选择。既已选了，又何必怀念过去。”元姜看了眼墙角处的红影，转身离开。
红铃放声大笑，笑出了泪花，笑痛心扉，慢慢蹲在地上，觉着不舒服便躺在了雨水中，“这回终于舒坦了。”缓缓合上眼睛。
霜莹撑着油纸伞走出胡同，看着元姜离去的背影，“既已选择了，何必怀念过去。”就像逃婚一样，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追悔莫及。
“若有的选择，是被逼无奈呢。”成为一个让自己讨厌的人，谁的初衷又是如此呢。
霜莹叹气，蹲下细看红铃的脸，“长得真好看。”将油纸伞放在一边，为浑身是水的猫挡雨，“入土为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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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小瓷瓶，慢慢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洒在红铃的衣衫上，“其实挺羡慕你的，可以为自己活，任由脾气的发泄。可我又不羡慕你，死亡并不能结束一切，只是结束了你所害怕的人、事。”
油纸伞下的猫像是受了惊吓逃走了，一旁红铃也没了踪迹，“这散尸粉果然好用，就这么一瓶，便永远散了。”
拿起油纸伞，望着黑茫茫的夜色，随着元姜消失的地方走远。
“霜莹没回来吗？”徐渺往元姜的身后看了看，发现无身影，立马跳出了窗，“霜莹说想找你，我便让她去了。”
徐渺记得元姜走时说半个时辰后去胡同，知道没好事便说怕雨水湿了衣衫推托，哪知霜莹却说去，徐渺也不好阻拦。
元姜浑身散发着冷气，徐渺想着溜之大吉，看到霜莹进了门，顿时松了口气，“霜莹，你回来了！”
霜莹点头，“回来了。”便回了屋。
“果然有气魄。”徐渺赞叹着，那污秽的事自己是不情愿做的，而霜莹一个女子居然敢，还面不改色地进了屋，着实另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