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落下枯叶
第138章落下枯叶
“您自己的差事,还是自己回禀的好。小的嘴笨,怕是办不好这么重要的事。”梅作眼底泛着泪花,欧阳将军此话着实让人心疼。“你先拿着,我受了伤容易出冷汗,担心将纸弄坏了。还有那石猴子,压的我喘不过气。”欧阳将军的言语让人苦笑不得。
“好吧!”梅作取出书信石猴子装进自己的胸膛,“这下您该舒服了吧。”
那石猴子确实沉,不仅是材质的重量,更是精神的重量。
“谢谢你了,孩子。”欧阳将军像是交代完事情一样,松了口气,躺在风中,想着欧阳悦芯撒娇的模样,趾高气昂的模样,露出了白牙。
欧阳将军此时有些后悔,让孟梓婧嫁进肖王府,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不少委屈。原想着此战胜利,便可班师回朝,向皇帝讨个旨意,穆廉肖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便可让欧阳悦芯一生无忧,开心快乐的活着。
欧阳悦芯不喜管家管事,习惯了自由自在。孟梓婧一向喜欢管事,进了府管家的大全也在手里,但在位分上始终低欧阳悦芯一头。既如此,二者可以互相迁就压制。
如今怕是回不了津了,只能在上战场前写下血书一封,让皇帝看在欧阳将军为国家奋血一生的面子上,给欧阳悦芯一个永远正妻的名头。
“梅作,你是个好孩子,你要保护好自己。”欧阳将军看向林子深处,眼眸暗沉,“求你,帮我保护芯儿。”
梅作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欧阳将军握着随身的佩剑向风一样的冲进了林子深处。
“快走!”
林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和欧阳将军嘶哑的声音。
梅作拔出短刃,冲向林子,听到欧阳将军的话,“你我二人必须有一个回去,大难当前,必须有个抉择。”
梅作停下脚步,泪水落在黑色的衣衫上,朝着反方向跑。
“老头儿,你也是硬骨头,都伤成这番模样了,还在坚持。是为了你的女儿,还是为了死后能落个好名声?”水仙站着,胳膊上挂了伤,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为了我的孩子,亦是为了朝廷。”欧阳将军嘴角的血还在流淌,眼底的坚韧让人佩服。
“你护着你的百姓,你的孩子,你的君主,可他们中间想要你命的人,却不在少数。”水仙想让固执的老头儿清醒清醒,看看人心的黑恶,“你此番遭难,你的女儿被人唾弃,而你的命,也要被你所守护的人要去,你当真甘心?”
“老夫的命,是父母给朝廷养的,自然这一生,都要孝敬父母,保卫朝廷君主。”欧阳将军望着月亮,眼中的坚定更甚,“老夫的命,只有一条,你打算如何取!”
“欧阳将军的威名远扬,我虽女儿家但也是心中敬佩。”水仙的话确实真,“你有你保护的,而我只想平安地活着。你死后,我会挖个坑把你葬了,不会让那些野狼野狗吃了你。”
“孩子,你还是善良的。”欧阳将军笑了。
“您错了,我不善良,我可以为了活着,做任何事。那个小士兵,不是我分内的事,多管闲事我是不会做的。”水仙的任务只是杀了欧阳将军,至于其他的人或事,水仙从不多管。
欧阳将军笑了,觉着眼前的女子确实激灵,若真追出去了,怕是有更多事会牵扯。
“躺了这么些日子,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欧阳将军一生奋血沙场,如今临了了,也喜欢打斗。
“好!”水仙拔出剑,指着欧阳将军,“能同你打,是我今生最大的福分。”
水仙清楚,此战欧阳将军绝对赢不了,不然欧阳将军不会说那些个无关紧要的话。
打了半个时辰,欧阳将军挺着腰板,坐在枯草堆上,合上了眼睛。
水仙跪在欧阳将军的面前,眼中带着无奈,“您一生荣耀,马革裹尸,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您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同袍手中,真是悲哀。”
水仙叩三头,在一旁挖了深坑,将欧阳将军下了葬,黄土一捧一捧盖在欧阳将军的身上,直到堆成了小山丘。
“欧阳将军,一路走好。”
水仙再次叩首,身边并无酒菜,只能草草了事。
月亮似乎不想看这悲伤的场面,悄悄躲进了云层,风吹起,一片枯叶落在坟头,甚是凄凉。
梅作一直跑,泪水虽模糊了双眼,但依旧停不下奔跑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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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跑累了,腿脚没了力气,坐在地上痛哭,捂着胸口处欧阳将军的嘱托,躺在地上,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眼睛里尽是血丝。
“救命,救命,救命。”梅作浑身泥水,嘴唇干裂,眼下满是淤青,眼睛通红的像兔子,无力地走着,看到眼前有人,便看到了希望,直直趴在了地上。
霜莹出营小解,刚起身挥着胳膊,在地上哼着小曲儿开心地蹦跳着,就看到一个像地狱爬出的鬼魂一样的人倒在面前,只能大叫:
“啊~,鬼啊!”
元姜陪着霜莹出了营,特在不远处等着,听到霜的叫声立马冲了过去,就看到霜莹蹲在地上,手指轻轻放在地上晕厥之人的鼻子上,朝着自己笑,“将军,还有气!”
武墨背上了梅作,看着前面走着的霜莹,同自家主子有说有笑,心中无奈叹息。
到了休息的营帐,魏御医拿出银针扎在梅作的各个穴位,留了口气。
“是累着了,此人应有五六日滴水未进了。”魏御医放下银针,洗了手,坐下喝茶,“做些米粥,待他醒来时喝。”
“好!”霜莹出了营帐,为整个军队做饭,还有被带回来的人。
“说吧,支走霜莹,有何事要说。”元姜坐下,看着魏御医,开始表演。
“我虽在后院为各宫妃嫔们治病诊脉,但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我听说军营里的将军,手里都有一个救命的铁猴子。”魏御医眼神看向木板上的梅作,“刚刚针灸时,在胸口处的位置,好像有个硬家伙,我扎了几针都没戳破,想来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