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睡前故事

第39章睡前故事

鹤与眠不动如山：“为师可以教你数羊，这样也能很快入睡。”

“来跟着我数羊吧，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池渊挽上了鹤与眠的手臂，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颈窝，又缓缓往上亲密地贴了贴他的侧脸。

如此近的距离，池渊呼吸中带出的热意引得鹤与眠浑身一颤。

还没等鹤与眠开口，池渊便继续哀求撒娇道：“师尊，还从来没有人给我讲过睡前故事呢，如今就连师尊也不愿意，是不是我被师尊讨厌了……”

鹤与眠愧疚心发作，他最受不了别人向他卖惨，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表示十分的摒弃。

他猛地坐了起来，语气沉重道：“好，师尊给你讲睡前故事。”

池渊支着下巴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鹤与眠的一个很不得了的弱点。

鹤与眠摸出了那本《房中术》，里面千奇百怪涨姿势的插图让他身心一震，老脸通红。

“咳……”他不敢乱看，只得紧紧盯着纸张最下面的页码，思考片刻开口道，“今天是下着雪的大年夜，天又黑又冷，一个赤脚的小女孩在街上走着，她的脚冻得通红。”

啊……目前暂时只能想到卖火柴的小女孩了，只能将就给池渊讲了。

“小女孩又冷又饿，在一个墙角里坐下来，缩成一团，她的手几乎冻僵了。”

“她抽出一根火柴，在墙上擦燃。小女孩像坐在一个暖烘烘的大火炉前面。”

“……”

池渊枕在鹤与眠的臂弯里静静地听着故事，眸子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他当然知道鹤与眠手里的书是什么，他本意是让鹤与眠难堪出丑，下不了台来，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能听到鹤与眠讲睡前故事。

“小女孩擦了第三根火柴。”

“这次火光中出现疼爱她的奶奶，奶奶是那般的温和慈爱，她赶紧擦燃手里的所有火柴，奶奶把她搂在怀里，她俩在光明快乐中飞走了，越飞越高，飞到那没有寒冷、饥饿以及痛苦的地方去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了，照在了她小小的尸体上，她冻僵的面容上还挂着甜蜜的微笑。”

鹤与眠讲完了整个故事，他终于如释重负地合上了《房中术》，这本该死的十八禁的可恶书籍。

鹤与眠觉得刚刚的经历像极了以前玩剧本杀的日子，明明纸张上写着“你就是凶手”的话语，自己却要捧着资料睁眼说瞎话。

池渊听完整个故事后安静下来。

过了好半天，就连鹤与眠都以为池渊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卖火柴的小女孩好可怜啊。”

鹤与眠深表其然，当年还是小学鸡的他看了这个故事还伤感了好些天呢。

其他童话都是大团圆的完美结局，像这种猝不及防的刀子才是扎得最深最狠的。

“小女孩得到了她所认为的幸福，她的火柴卖不出去，在那个年代既没有住处也没有吃食，人是根本活不下来的。”鹤与眠道。

见池渊还在沉默，鹤与眠决定升华一下主题：“我们修炼的目的就是为了悬壶济世，帮助这世间的人度过难关，让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的人不再流离失所、饥寒交迫。”

话末，鹤与眠又添上一句：“这才是修士存在的意义。”

“你明白了吗？”

鹤与眠自我感觉良好，他转头向身旁的池渊看去，才发现对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哎。”

鹤与眠无奈，伸手帮池渊掖了掖被角，然后也侧身躺下了。

等到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缓，池渊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地望着身边正在熟睡的人。

鹤与眠的呼吸均匀而轻柔，随着窗棂外温柔夜风的节奏那般起伏着，让池渊也不由得也跟着放松下来。

突然……不想杀他了。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如果这些都是鹤与眠伪装出来的，那么还请他务必一直、一直这么装下去。

……

鹤与眠自从那一夜过后，心里就惦记着给池渊树立榜样，确立三观的事情。

他亲自下山买了一大堆的儿童读物，专门挑选里面的一些正能量的好故事，每到晚上就念给池渊听。

至于那本《房中术》……则被鹤与眠偷偷藏进了书房里。

池渊倒也乐在其中，能得到鹤与眠这么温柔的对待，总比上一世遭受到的冷眼斥责好。

床榻旁边被鹤与眠置办了檀木柜子，上面摆着流苏萤石充当小夜灯，颜色璀璨如夜晚的流星，与房间里性冷淡装修风格十分不符，一看就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池渊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弄着漂亮的垂挂流苏，镶嵌着水晶的流苏晃动着，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然后他伸出来的手臂就被鹤与眠塞回了被子里，鹤与眠蹙着眉道：“盖好被子，小心着凉了。”

池渊转过头来，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他倏然露出一个笑容，尖尖的虎牙让他像只青涩的小狼，虽然可爱但下一刻仿佛就会冲上来咬断人的咽喉。

这些日子将池渊养的很好，现在对方已经慢慢抽条了，有些许少年人的雏形了。

只是……怎么感觉池渊看上去这么有攻击性呢？自己明明把他保护得很好，不应该有戾气的呀，难道这是主角天生自带的buff？

鹤与眠正疑惑着，可下一瞬，池渊眸子里的情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池渊似从前那般依赖地靠上他的肩膀，轻声道：“师尊，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