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巨龙坠而是一条长出了犄角的龙。……
第51章巨龙坠而是一条长出了犄角的龙。……
现在还没到做饭时间,刚刚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百姓们转头就跟相熟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了一起唠嗑壮胆。
大家先是对方才的水龙闹脾气之事发表了各自看法，可那毕竟太神了,不是她们能悟透的,所以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到了身边之事。
“你说这世道怪事真多，这林府大公子前不久才被官差押走,这么快就换那个疯女人的儿子上位了,真是世事难料。”说话的人眼睛瞥了一眼林府方向，见刚才站门口的人不在了才敢接着说,“真不知道那侯府小姐是怎么想的，儿子不在了理应更用力抓紧夫君才是,她居然舍家弃夫的就这么追着儿子去了,这么大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便宜了他人。”
“我道也是呢,他们这些大户人家一向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也不知她怎么那么有本事，说把林夫子休了就休了,这普天之下敢做出如此之事的怕也只有她一人了。”
“不止呢,前段时间来林家那位贵人你们还记得吗？据说是位公主，排场可大了，连夫姓都不冠。之前我远远听到他们家下人叫了声程老夫人，被公主身边的丫鬟骂得狗血淋头，这世道真是歪了。”
“我也是听说的...”接话的人也四处看了看才敢开口，“我有个亲戚也在国子监当夫子的,他说林夫子平时文质彬彬的样子呀全是装的，其实就是个没担当的吃软饭的，不然也不会自己儿子出事了还躲在国子监里什么都不理。要说这婚事当年侯府就不同意，衡都都传是那侯府小姐被猪油蒙了心,可能是耽搁了这么些年终于看明白了，才下了心和离，这样的夫君其实离了也好...”
几个婶娘倚在门口处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个痛快，林府大门后的林己余和锦珠也听得过瘾。
“少爷，要不要奴婢出去让她们闭嘴？”锦珠小心询问道。
“不必了，嘴长在他人身上，捂得了一个捂不了全部。”相比出去骂人，他现在更迫切地想找到想到池良问清楚。
许是适才外面符和冲的话也传进了林府，现在天色也恢复了正常，林府里的丫头婆子再不见前头的匆匆之色。见到林己余全都低头不敢说话，生怕挨罚，不过林己余现在也没空理他们。
“少爷小心。”主仆二人刚回到时新院门口，天忽然又一下从白昼变成了黑夜。
林己余刚擡脚准备进门，被这一吓差点摔跤。
“我没事。”从门口到屋子就短短十几步路，林己余不想点灯了，“你回自己屋子里吧，不必伺候了。”
他独自回屋后也没有点灯，一双桃花眼在暗夜里熠熠生辉，“池良。”
他一进门就知道池良过来了，林府里没什么趣事，池良也不想与其它人打交道，所以他平时除了吃就是在院子里找个舒服地方把自己挂起来，非常好找。
“叫我何事？这黑漆漆的怎么也不点火，看着怪吓人的。”池良耳聪目明，听到叫声直接就进来了。
“今日天有异象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林己余没有饶弯子。“你家主子准备用这事做什么？”
林己余不是傻子，何况嵇游之前还与他提过一嘴。适才的事来得突然他确实有被吓住，可很快就从中发现了别的端倪。
首先是符和冲赶过来安抚百姓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其次是池良反应太过冷静，他平时可是看到只雀儿就要大惊小怪好一会的人，可这次的异象他甚至没从梁上下来，见着林己余从外面回来也不打听情况，这可太奇怪了。
林己余不得不怀疑这次的事可能被嵇游利用了，目的或许还与自己有关。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他就没法冷静。
“什么提前知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这水龙犯浑天上神仙都管不着，我们还能比神仙厉害不成？”池良还在嘴硬。
“水龙犯浑？你刚刚并没有出去，你是怎么知道是水龙犯浑的？”林己余直击要害。
“这...”池良上下八辈子加起来都没林己余心眼子多，他哪能藏得住事，干脆自暴自弃了。“是，这事国师早就算了出来，主子也知道，他不说就是想用这事造势，好迎你进宫封你为男后，这下你高兴了吧！”
“要是被主子知道这事是我泄露出来，他一定会扣我的月钱和点心的，这些你可都要赔给我，按份例一点不能少。”
“放心，少不了你的。”林己余现在哪还有心思与池良争这些小事。
他高兴到浑身发颤、心跳也快要跃出胸膛，迫不及待地想马上就见到嵇游，想把他嘴巴咬烂！
池良一个脑子里只有吃的人怎么受得住林己余身上透出来的酸臭味，脚底抹油溜去了小厨房，里面还有锦珠刚蒸好的糖渍桂花糕呢，他想很久了！
书房里只剩林己余一点点回味，势要从各种蛛丝马迹里再品出嵇游对他的爱意。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半个时辰已过，而外面天还是黑的。
与此同时刚回家没多久的百姓又聚到了街上，因为有方才符和冲的话作保，出来的人尽管心里有止不住的忐忑但是动作没有慌乱。他们多半人选择出来只是想省点烛火钱，且人多有话聊。
可众人干站聊了小半个时辰，天还是没有亮，有人提起手里的灯往上看，只见天上黑云没有丁点要散去的迹象，反而越聚越多，层层叠叠地像是要掉下来把衡都压垮。
就在这时四方妖风大作，有苗条纤细之人连站稳都难。百姓们开始低泣着在黑暗中慢慢靠拢，人与人不分亲疏地贴在一起彼此壮胆。
“这天怎么还没变亮，黑压压的压得我胸口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就是，这回水龙脾气也太大了些，也不知道国师大人能不能把祭天大典提前一些，把这孽龙制住，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众人说话间城门突然有一支四五人的盔甲小队骑着马举着火把向这边疾驰而来，他们走近了人群才发现他们的身后还有四匹马拉这一张巨大的木板。上面不知道放的什么东西，可惜布盖的再严实，也挡不住里面腥臭的水渗过木板滴落在地上。
随着小队越近那股腥臭味越重，不少人都受不住扭头捂鼻捂嘴干呕起来。
“闪开，让道。”小队离得更近了，人们才看到马上士兵一个个脸上神情黑的跟上面的天一样，大家急忙闪开一条道生怕惹祸上身。
盔甲小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在穿过人群时集体默契放慢了速度，这让闻到冲天腥臭味走出来的林己余恰巧看到了正走到人群中间的队伍。
这回锦珠没跟出来，林己余实在是对板车后那巨大长条又散发着鱼蛇腥味的未知之物充满了好奇，便吹熄灯，借着天色作掩，与几个胆大之人悄悄跟着板车。
“禁止靠近，刀剑无眼。”见有人靠近，盔甲小队后面的两人只得放弃押守着板车，转而抽刀拦在两边。
人群见状往后退了些，但还没有放弃，都在等着机会。
忽而又一阵大风袭来，没人押住的布被掀开一大半，布底下一条刚死不久浑身布满鳞片的大蛇现了出来。
那蛇真是太大了，长有十余丈，身子比衡都最大的木桶还粗，四五个成年壮汉上去手拉手都环不过来。拉蛇的木板是好几张拼起来的，怪不得要用四匹马拉。
“全部后退，违者立斩。”两个士兵这回顾不上人群了，急忙回头把布重新拉盖起来把大蛇掩住，可已经没用了，在场大部分百姓都看到了。
人人脸上都有惧色、浑身发冷，硬撑着等到小队士兵人影消失在了皇宫方向才手脚发软瘫坐在地上。没有谁笑话谁，因为方才他们看到的不是一条从未听闻过的巨蛇，而是一条长出了犄角的龙。
人一多思维就容易发散，久久没有回亮的天、愈来愈大吹得人脸发疼的风和天边时不时闪过的雷电，已经让不少人开始怀疑先前符和冲关于水龙闹脾气之说了，他们害怕符和冲的谎言下隐藏的是一个更大更骇人的真相。
自古以来龙都是天子的真身，如今它坠落在地送了命，莫不是如今的异象不是水龙作怪，而是上天在警示他们，现在龙椅上的那位德不配位，必须要退位让贤才能让这场灾难停止吗？
恰逢此时，衡都外归林寺旁一座龙脉被闪电直直击中断成两截，把僧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快马加鞭进城想向国师大人禀告，但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宫门外，却被宫门前看不到尽头的百姓挡住了去路。
他们气势汹汹地堵在宫门与十几个守卫针锋相对，高声呼喊着自己的诉求。
“我们不想造反，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真相。现在的异象到底是水龙作怪还是陛下德行有亏上天降罚。”率先发声激起民愤的人引起了林己余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