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秘密

家里住的第一夜，林滕躺在床上，说不上的安逸，这种感觉比军营的晚上更加让他惬意。

林卫汉也出奇的没有闹腾，许是想让儿子睡个安稳觉吧。

但就在半夜的时候，林滕听到了客厅有动静，虽然很轻微，但在军营习惯了潜睡的林滕还是一下子睁开了眼。

是人的脚步声，但不是外人，林滕慢慢起身看到的是林卫汉宽阔的背影，面对着窗户，像是在发呆。

林滕有些意外，他甚至听到了这个男人发出的低叹声，他有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没有疯。

他想起当初，每当问母亲关于父亲的事情时，母亲只告诉他，这个男人在军营执行任务的时候，弹片进了脑子，没取出来。那时候林滕没有多想，可是现在回忆起来，这个男人身上除了被铁皮包裹着的右臂之外，根本没有一点伤痕，似乎母亲的解释并不是那么靠谱。

林滕没准备去打扰林卫汉，因为记事起，他就没再开口叫过这个男人一声爸。

他打算天亮之后，找母亲询问清楚。

此时的林卫汉，透过窗户看向了遥远的夜空，呆滞的眼神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就像在心中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一样，那一刻，他身上的气质像极了林滕，简直就是翻版，但比起林滕来，却更增添了一丝成熟。

“滕子，快！你爸不见了！”林滕是被母亲推醒的，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有些惊讶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死，还有自己的后脖一阵生疼，就像当初在部队上被人打昏醒过来的感觉一样。

看到张香草一脸着急地样子，林滕也不敢耽搁，林卫汉以前也经常无故消失，但活动范围就是在小区周围，跑不远。

所以林滕就没有太担心，赶紧带着母亲跑了出来，趁着刚亮的天，在街上寻找那道身影。

只是这次林滕失算了，他去过所有林卫汉以前会去的地方，甚至跑出了渣路，也未曾找到林卫汉的身影，这个男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滕急了起来，直接给吴牙打了电话，叫他开车过来帮忙。

“振叔，看见我爸没？”刘振这些年，不光晚上摆烧烤摊，还赶大早出来卖早点。

“没见着，我五点就在这了，你爸要是走过去，我准能瞅见，咋地啦，出事了？”

林滕点了点头，刘振的话他还是信的，但很快他就有了另外的猜测，离开这里的路只有一条，刘振没有看到，那就说明林卫汉离开的时间比五点还要早。

这条街上因为年久失修，基础条件落后，没有一个摄像头。林滕此时想起了山爷，记忆中这个老人总是会在四点时，起来晨练，而当时的林滕是在网吧通了宵，回来的路上看到的山爷。

他赶忙来到了山爷修车铺，但出奇是修车铺的门紧闭着，上面还上着锁，都这个点了山爷还没出摊。

“滕子，要不然报警吧。”吴牙提议道。

“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警局不受理的。”林滕皱眉道，现在的情况看来，只有他们自己努力了。

林滕突然又想起昨天半夜林卫汉的怪异，他突然觉得林卫汉这次失踪，是故意而为。

“妈，你跟我说，我爸他到底疯没疯？”

林滕看着沙发上一脸愁容的母亲，开口道。

张香草看着林滕，终究是叹了口气，低声道：“你爸他不是疯了，他是把魂丢在那个地方了。”说出这句话后，张香草心中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心里藏着这个秘密已经27年了，这次林滕的归来，以及林卫汉的失踪，终于让她道出了这个堵在心口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