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往事2

从记事那天起，林卫汉就带着一条铁臂，铁做的右臂。小时家里还是住着独立的院子的，林卫汉时常会坐在大门口，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着。有时，林卫汉又像是另一个人，会很暴躁，这是林腾最深刻的记忆——浑身的伤痕，含着的泪却无法落下，林腾不能理解，为什么至今记得父亲会这么对待自己？当别的孩子在父母的庇佑下成长的时候，林腾就已经能够自理生活，也算是贯彻《中小学生守则》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张香草，在林腾的心里，张香草是一个真正的慈母，但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她一定要做林卫汉的贤妻？想到这，林腾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后来，对，后来林腾长大了。林腾是个打小就聪明的孩子。学习成绩也一直优秀，是老师嘴里的“大学苗子”。在林腾高中毕业的时候，林腾兴高采烈地回家了，告诉张香草他想学医生，他想学医。张香草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直欣慰地笑着，不住地点着头。但是，疯疯癫癫的林卫汉出现了。

“你得当兵！你得当兵！你得当兵！”林卫汉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疯狂喊着。林腾自然是心中不悦，不想理会这个疯子。张香草的神情渐渐发生了变化，脸上泛起了恐惧，急忙忙拉住林卫汉，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林腾心中一万个不服气，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一个疯子要来左右自己的选择？

林腾心里窝着火，却没有爆发，他有些害怕，不知在害怕什么，或许，这个疯子毕竟是他的父亲。

“老子当兵，你爷爷当兵，你就得当兵！”林卫汉还在喊着，还在发疯。

“汉哥，别说了！”张香草拉扯着疯掉的林卫汉，苦苦哀求着。

“滚！就他妈得当兵！就得当兵！”林卫汉没有停下的意思。

“是不是我当兵，就能不再看见你。”刚刚成年的林腾出乎意料地说出这样的话，原本彬彬有礼，见人尚喜的林腾却冷冷地从牙缝挤出出了这么一句。林腾听不见林卫汉在喊着什么，也不见张香草的哭声，他对这个父亲，这个疯子已经极度失望，失望透顶。为什么自己不能有一个完整，甚至可以说正常的人生？林腾终是无法继续待下去，他夺门而出，他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后来，他放弃了大学的学医计划，不情愿但又坚定地参军了。他想离开这个疯子。后来，林腾成为了云南的缉毒警，他还是没有离开疯子。

在林腾就任缉毒警期间，一次行动中，警局安插在境外制毒集团暗线被杀，林滕舍命完成任务，却身负重伤。也就是现在了。

林腾感受着身上的渐渐好转的伤病，也体会着心里那看似无法愈合的伤口。

唐雪芙今天心情不错，在单位受到了领导的鼓励，马上就要加工资了！当然，还有就是他今天有时间去看望自己的心上人了。听说最近林腾也快伤愈了，自己买了一些吃的，准备去看看他。

唐雪芙穿着一件白衬衫，蓝色的牛仔裤显得身材凹凸有致，永顺的长发随风飘着，俨然一个出落得美人儿。唐雪芙不能理解，为何自己对林腾一片倾心，但但林腾却始终没有所表示。

想着也是头疼，唐雪芙便不再想这些伤脑筋的事，他本就是一个快乐的出奇的女孩子！是没什么烦恼的！

不多时，便走到了林腾家楼下。

“呦！姑娘你又来了呀！又来看林家那小子？”楼里奏出了几个买菜的大妈，一边走一边唧唧咋咋地说着，眉目间带着笑意，像是戏谑，却也正常。

“嗯，大妈，买菜呀，准备做点什么好吃的呀？”唐雪芙礼貌又不失恭敬地回答着。

“嗨，家常菜呗！”大妈说着便走到了面前，不自觉地便将目光投向了唐雪芙手中的吃食。“都是给小腾拿的吧，孩子你可真用心呀！”一个大妈说着，便在一旁偷笑了起来。

“嗯，还给叔叔阿姨拿了些吃的，也没有多少啊。”

“你看看这孩子，真好啊，知道心疼人。”

“孩子，你上去吧，我们先走了。”

“大妈你们走呀，那我先上去了。”唐雪芙甜甜地笑着，心情还是那么好。

大妈们渐渐走远了，但还是能够听到他们的议论。“这林家小子小子够有福气的，有这么一个贤惠的女朋友，真不错。”“可不是嘛，这孩子真挺不错的，人长得漂亮不说，还会心疼人！”

“唉，也不知道我那不争气的孙子啥时候能给我领这么一个回来，小兔崽子。”听到这唐雪芙脸颊一阵绯红，心中不由暗道，“咋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了，他还没说什么呢嘛……”越想越害臊，便不再理会大妈们的话一个人上了楼。

眼前便是林腾家的房门，朴素，或者说普通的房门擦得一尘不染，唐雪芙轻轻地叩门，张香草很快便把房门打开了。见是唐雪芙，眼角发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