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身份
第191章身份
“李公子，夫君他究竟怎么样了？”江府，李若白也已经给醒来过后的江若谦诊脉完毕。
李若白闻言看了看江若谦，又看了看南洛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究竟怎么样呢？还能怎么样？这病也就这样了，只能他李若白医术不精。只是作为大夫的他知道有一些话是不能当着患者的面说出来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正准备借一步说话的时候，江若谦却突然然开了口。
“李公子有什么就直接说吧！”江若谦朝着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来，然后张嘴说道：“在下扛的得住的。”
李若白闻言也没有再推辞，想想也是，江若谦病了这么多年，想必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个了解，大风大浪的也应该见了很多，不至于扛不住，更何况一旁的南洛阳也没有朝他使眼色，很明显，南洛阳也并不避讳在江若谦前面前提起他自己的病情。
所以他点了点头，张嘴说道：“实不相瞒，江公子，您的病情实在是一言难尽，若白医术不精，没有办法治愈您，能够对您做的，也不过是个缓解罢了，至于日后会怎么样？若白也不清楚，所以江公子和江夫人还是要做一个心理准备！”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感叹，刚刚为江若谦诊脉的时候，和他聊了几句，言语间不难听出他是一个有涵养的世家公子，如果不是拖着这副病体的话，他应该会是有所作为的，但是天妒英才，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真正的健康，从出生开始，他就一直生活在病痛之中。
“李公子！”江若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张嘴朝着李若白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没有敢问的问题，“请问在下还有多少时间？”
从前每一次生病，他都没有敢问过大夫这个问题，因为他在逃避，他总觉得如果自己不问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就还有很多生的机会，未来也还有无限的可能，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过去是自己太过天真了，在命运面前，人类就如同蝼蚁一样，有些事情，不是他不面对，他想逃避，就能够躲得了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了一个了解，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多长时间了，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在逃避那个他最害怕的问题，而是勇敢地问了出来。
“这……”李若白闻言，一时之间也是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江若谦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毕竟很少有患者会问大夫这样的问题，但是片刻之后，他很快就清醒了下来，先不说他原本就不知道江若谦究竟还有多少时间，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说的，毕竟作为一个大夫，该有的医德他还是有的，所以他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在下不知道，江公子，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个问题，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而且张公子的病情也没有您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若白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很多严重的疾病，但并不是每一个患者都是被病痛折磨，有些患者在经过了精心的调养以后，是可以痊愈的，所以江公子也应该放平心态，好好调养身子，说不定有一天奇迹就会降临在您的身上呢？”
这段话，前面他说的是实话，后面他说的却是安慰江若谦的话，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在此时说出那些残忍的话来的话对江若谦也是一种伤害，毕竟谁不想好好活着呢？更何况他是有一个有如花美眷陪在身边的人。
“那就借李公子吉言了！”
江若谦见状，也识趣的没有再接着问那个问题，毕竟李若白都这样说了，如果他再接着问下去的话，那就是自己有些太过不识趣了。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李若白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在江府里面了，更何况，对于他来说，留在江府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折磨，因为他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对另外一个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所以他朝着二人行了一个礼，然后张嘴说道：
“江少爷，江夫人，时候不早了，若白也该告退了，新的方子若白已经交给了下人，江公子按时吃药就好了，从今天开始，若白会每隔一日来为江公子诊一次脉！”
“我去送送你！”
南洛阳说着就跟着李若白出来了，他本意并不是真的想要送送李若白，而是想要问他一些话。当然，这一点李若白也是看出来的，所以当他们走出江若谦的房间以后，李若白就转头朝着身旁的南洛阳说道：“现在江公子已经听不到咱们的对话了，所以江夫人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话，就但说无妨吧！”
“洛阳是想要问一问，夫君究竟还有多少时日？”
南洛阳低着头，左手不断的搅着右手，虽然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也是十分残忍，但是她就是想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够陪江若谦多久？这样的话，她也好安排一下两个人在一起不多的时日，让最后的这些时光，能够过的更加快乐一些。
“江夫人！”李若白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你这个问题，在下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在下真的不知道！”
“那夫君还有没有好起来的可能？”
南洛阳迫不及待的问道，既然他没有办法确定江若谦究竟还有多少时日，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江若谦还可以有很多时日，他们还可以有很多的以后？
“江夫人为什么非要问这些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呢？”
李若白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无奈，他知道南洛阳是因为爱江若谦所以才会问出这些问题来的，可是天地良心，这些问题简直是一个比一个更加难以回答。
“对不起！”而南洛阳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所问的问题究竟有多么的刁钻，她突然觉得还好李若白的脾气好，若是换作其他的大夫的话，只怕已经朝她吼了起来吧，“刚刚，是洛阳失态了！”
她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若白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的气瞬间就消了，对于南洛阳，他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他摇了摇头，然后张嘴说道：“没关系，江夫人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没有的话，若白就先告辞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着急回去，只是如果他回去晚了的话，傅辉肯定又要拉着他问东问西的，自从傅辉知道他每日是在给江若谦治病以后，就拿他当贼防，其实他很想对傅辉说，这又是何必呢？如果真的信不过他的话，那么彼此两清就好了，但是想起那个夜晚，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一切是傅辉让了步。
“等一下！”看着正准备离开的李若白，南洛阳连忙张嘴说道：“洛阳想问问，公子住在哪里，现在夫君虽然醒了，但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确定的情况，所以洛阳想问问，如果夫君出现了突发情况的话，那么洛阳可以到哪里去寻找公子？”
毕竟虽然李若白给江若谦治了这么久的病，但是江府对他的了解却依旧是少的可怜的，甚至连李若白究竟住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也不是没有派人去查过李若白究竟住在哪里，可是那些跟踪他的人，每次都能够被他甩掉，以至于带不回任何有关于李若白的消息来。
李若白闻言，先是愣了一愣，最终张了张嘴，吐出了三个字来：“清王府！”
他本来是想隐瞒自己住在清王府的这件事情的，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毕竟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说完这三个字以后，南洛阳愣在原地，直直的盯着他，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清王府？这么说，李若白是傅辉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救江若谦，难道是因为傅辉真的改过自新了吗？不，不应该的啊，就算傅辉真的改过自新了，但是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派人来救江若谦的，毕竟他与江若谦之间，真的是毫不亏欠的。
看着愣在原地的南洛阳，李若白最终还是决定要让她放下心来，所以他张嘴说道：“请江夫人放心，在下之所以会救江公子，与清王殿下没有任何一点儿的关系，这一切都是在下自愿的。”
“那你为什么要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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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洛阳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不是她不愿意相信李若白，只是傅辉这个人实在是诡计多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所以南洛阳实在是十分担心江若谦，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将李若白带到江家来。
而李若白在听到南洛阳的反问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自己为什么要救江若谦？因为自己是一个大夫？不，他才没有那么好心呢！之所以会救江若谦，正是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呢？这个女人一点也不信任自己，当自己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以后，自己与这个女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就完全瓦解了。
而他应该如何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呢？告诉他，自己之所以会救江若谦是因为自己对眼前的她一见钟情，这荒唐吗？荒唐，简直荒唐至极！在李若白看来，荒唐的还不仅仅有自己喜欢上了南洛阳的这件事情，自从自己来京城以后，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是十分荒唐的，可是他怎么办，命运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而他就是被命运网在中间的那只蜘蛛，如果命运想要捉弄他的话，那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你说话啊！”看着沉默不语的他，南洛阳再次开了口：“难怪在京城中打听不到任何一点有关于你的消息，原来是因为你是清王殿下的人！你说，你为什么做这一切，你究竟有什么所求？”
李若白听到这些话以后，只觉得自己都整个脑袋都在“嗡嗡嗡”的响，难道在南洛阳的眼睛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所以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南洛阳的问题，而是张嘴朝着她问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值得信赖的人吗？”
他行走江湖多年，有时候在遇见有些人的时候，根本不用他多说些什么，那些人就会相信他。而如今，自己喜欢的人，却这样质疑自己。
“你不要转移话题！”此时此刻的南洛阳就像是一只刺猬，她浑身上下的刺都竖了起来，此刻的她脑海里面只有江若谦的安危，所以忽略了很多问题，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李若白的眼睛说道：“回答我，你接近夫君，究竟有什么目地！”
此刻的李若白其实很想告诉南洛阳他给江若谦治病的真正原因，可是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算了，毕竟不论自己怎么说，南洛阳都很有可能不会相信自己的，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朝着南洛阳露出了一个无比凄惨的笑容来，然后接着说道：
“医者仁心，之所以会选择救江公子，无非是因为当初在郊外遇见了昏迷的江夫人，所以无法说服自己不伸出援助之手罢了，至于江夫人究竟信不信，那就是江夫人的事情了，毕竟若白的确是清王殿下的人，在为清王殿下办事。不过，若白也是一个大夫，所以后日若白依旧会来为江公子诊脉治病！”
李若白说完以后，也不管南洛阳究竟是什么反应，转身就离开了原地。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至于南洛阳信不信，那就是南洛阳的事情了。如果南洛阳并不打算相信他的话，那么江若谦恐怕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其实，江若谦的生死，是掌握在南洛阳的手里的。
看着李若白离开的背影，南洛阳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到底该不该相信李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