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你可能误会了
第66章你可能误会了
“冯嘉玉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他不想说话伤人，但实在是忍不住。
“没有，我很清楚。”他神情淡漠，又重复道，“我也没有说谎。”
“那他妈的能叫爱！你拿镜子好好照照你自己！都被揍得跟猪头一样了，这叫爱？”孙任气得说话都大喘气，“叫恨还差不多！”
冯嘉玉沉默不语。
他不指望任何人理解他，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说法根本站不住脚，在外人眼里更是可笑至极。
“恨也是爱的一种，不是吗？”冯嘉玉擡眼望向他。
他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只不过在出手时，他犹豫了。那个走火入魔、歇斯底里的高岩，难道不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吗？
高岩是爱而不得，才会变成这样的，哪怕这样的爱令人窒息，可也是爱。
“我的天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屁话吗？恨意就是恨意，有个屁的爱！”孙任恨不得钻到他脑袋里，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冯嘉玉又不说话了，每次他一沉默，孙任就更着急，他往他身边凑近了点：“冯嘉玉你听好了，他那绝对不叫爱！”
他想要握住他的肩膀，可又怕用力伤到他，手刚擡起来又收回。
“他就是个单纯的疯子！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他的脑子不正常你明白吗？你不要被他给影响了啊！”
“我没有被影响！”冯嘉玉语气有些不稳，红着眼睛看着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没有被影响……”
孙任别开目光不再看他，窝了一肚子火，“好！你认为是爱，那我们就暂时当它是爱，那你呢？你也爱他吗？”说道最后，他的声线都一丝不稳。
幸好冯嘉玉很坚定地摇了头，孙任松了口气。
“那你不爱他，就不用回应他的爱啊。”孙任语气竟有一丝恳求。
冯嘉玉目光呆滞了几秒，他望向孙任，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跟他解释。
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个正常人，他虽然无法接受高岩的感情，但他能够理解。孙任这样从小被爱包围着长大的人，是永远不可能与他感同身受的。
于是他只是摇了摇头，不愿再开口。
孙任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滚烫的体温从手掌心传来，这次是真的在恳求他：“冯嘉玉，你不能这样！他那个根本就不叫爱，你不能被极端的行为所打动！”
冯嘉玉的眸光闪烁，他动了动被手掌包裹住的手指，孙任以为他想抽离，于是更用力握住，急切道：“冯嘉玉！”
“孙任，你别说了。”
“凭什么我不能说？我就要说！”孙任声量又大了起来，“那人就是个神经病！他看你好看，看你优秀，就想要把你占为己有，他根本没把你当个人！你在他眼里，只不过就是个无论想尽各种办法都得不到的玩具！他对你的愤怒，是因为他在你身上体验到了挫败感，那不是爱而不得！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丁点的爱！”
孙任从没觉得如此痛心，面对他的沉默，鼻头也开始发酸起来。他知道，冯嘉玉只是太缺爱了。
“冯嘉玉，如果连他那样的情感，你都要回应的话……那我也可以爱你。”
冯嘉玉猛地擡起头，对上孙任的视线，他的目光很坚定，并不像在开玩笑。被握住的手，慢慢地被牵到了孙任的胸口，孙任语气坚定道：“连他那种人你都能接受，那你怎么不考虑接受我？”
这样的视线太过灼热，以至于冯嘉玉都不敢直视太久，他没想过孙任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他表白。
冯嘉玉缓慢抽出了自己的手，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他气息不稳道：“孙任你别开玩笑了。”
孙任停顿片刻，“我没有在开玩笑，冯嘉玉，我喜欢你。”
冯嘉玉心乱如麻，高岩在他耳边说的话，如同可怕的咒语一般。
孙任不应该像他一样，他这么好，值得拥有正常人的人生，娶妻生子儿女承欢膝下。而不是在青春懵懂期，被他这样取向不正常的人影响，成为被人唾弃不接受的同性恋。
冯嘉玉掩饰着内心的恐惧与慌乱，语气无起伏道：“孙任你忘了，你是喜欢女孩子的。”
孙任望着他，似乎内心陷入了一丝挣扎，良久才开口：“我不知道，我想了很久。”
“几个月在京市，我每天都在上课，上表演课。老师会让我们表演各种角色人物，和不熟悉的人扮演朋友、亲人，甚至是情侣。我很笨，在班上是最差的学生，我念台词有口音，控制不好自己的语速，连四肢怎么动作，我都做不好。老师告诉我，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去体验生活，去感受情绪。”
“表演就像是一面镜子，把我生活中最缺少的东西全部暴露了出来。我最害怕的就是和人搭档演情侣，因为我发现自己从没有真正和人成为过情侣。”
他擡眼看了下他，又垂下视线接着说：“那些女朋友，我对她们从来没有心动过，陈雯敏她骂过我，说我不陪她上学放学，不给她买礼物，不跟她约会，骂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骂得很对。但是……”
孙任目光灼灼对上冯嘉玉的视线，“但是，如果那个对象是你，我做得心甘情愿，而且我已经做了很多了不是吗？”
“我的表演老师说过，任何动作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只要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一切动作都会是自然的、无需努力的。”
孙任深呼吸了几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在你面前做的一切，我从不觉得是负担，还很享受。冯嘉玉，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他的视线太过明亮，仿佛多看几眼便会被灼伤，可冯嘉玉却无法移开目光，他面前的人如此真诚善良，他却不得不狠下心来拒绝他，哪怕自己也如此喜欢他。
“那些女孩儿，我对她们没有心动也没有喜欢，我不会因为她们和其他男生走得近就生气吃醋，不会因为几天见不到就想得不行，不会因为她们几天没了音信，就凌晨从三千公里外的地方赶回来。”
他认真看着冯嘉玉，“我只对你有那些复杂的情绪，对陈澄、李鑫他们都没有，只有你！冯嘉玉你告诉我，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冯嘉玉心痛如刀绞，但他还是冷漠回答他：“这不是喜欢，孙任。你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朋友有保护欲是正常的，你……”
“那你喜欢我吗？冯嘉玉。”
想说的话一下子堵在了他的喉咙，噎得冯嘉玉喉头发紧，呼吸都变得不畅。
孙任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喙，“那你喜欢我吗？我脑子笨，绕不过你们学霸的弯弯绕绕，也不会搞诡辩那一套，你就诚实地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冯嘉玉一时哑然。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也是喜欢我的。”孙任声音微微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