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当狱卒
吕青点点头：“万牢头，给你引荐一下，这三位是你雷云同门。”
万回眯着眼扭头向着杨晋等瞧去。杨晋三人抱拳行礼，也不知对方辈分如何，师从哪位长老，只得胡乱叫：
“万师兄好。”
“万前辈好。”
“唔？好，好，你们也好。”万回也是有几分惊奇，伸脖子凑近了端详三人，说道：“我下山十年多，少见咱们门中之人。”
吕青道：“万牢头，你这三位同门有志投效，不过眼下也没有校尉空额。先让这三位屈尊到牢房做个见习，以后有名额了，再让他们递补进捕盗房，到我手下来做事。”
万回立即道：“属下领命。”
沙敦一听，又叫了起来：“什么，让我们去当狱卒？”他一直自诩修玄的翘楚英才，哪曾想在这黑鹰卫竟被用来看大牢？
万回道：“这位师弟，吕大人一片爱护之心，切不可误会了。狱卒虽是低微了些，却无需提着脑袋拼杀。若是去捕盗房，一个见习而已，说句不好听的，死了也只是给你赔一副棺材罢了。”
杨晋和施戴元立时明白过来，齐声道：“多谢吕大人、万师兄爱护栽培。”沙敦哦了一声，也跟着两位师兄抱拳致谢。
万回道：“三位师弟，你们叫什么名字，师从哪位长老？”
杨晋三人各报了姓名和师门。
万回连连赞叹：“原来是内门弟子，怪不得是校尉之资。”
杨晋听他这句意思，似乎他本人并非内门。本来按雷云派规矩，外门和杂役弟子见了内门，不论年岁都要口称师兄的，不过这里是黑鹰卫，杨晋等哪敢托大，忙说道：“师兄过奖，仰仗师兄多多照料。”
万回笑道：“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明天一早你们来牢房报到。要是还没成家，就跟我一样，住在牢里吧。”
第二日，杨晋三人来到黑鹰卫牢房，万回早派了一个叫卢云的狱卒在此等候，将他们迎了进去，先把带到万回日常坐班的签押房里。
杨晋见这屋里陈设十分简单，只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一张椅子，桌子上却摆放着许多零碎物品，有的似是毛皮，有的似是碎石，还有一些纸上画着些符纹花样。
万回正在桌后又是咬牙，又是皱眉，双手不住动作，不知在做什么事情。走近一瞧，却见他手中捣鼓着一件东西，那东西似是个皮圈，万回正拿它在手上不断戴上取下。
“头儿，人领来了。”卢云喊了一声。
哪知万回“哦”了一声，头却不抬，继续全神摆弄。
那卢云早知他脾性，又高喊了一声：“头儿，人领来了！”
万回这才眯着眼睛抬起头来，一见杨晋三人，站起身来，笑道：“来啦，来啦。”
杨晋三人抱拳见礼。
“这是我雷云派的三位师弟，今日起在咱们这做个见习。”万回对着身旁几个狱卒简单一句介绍，接着吩咐道：“卢云，你先带我师弟们领了皂衣，再带着在牢里转一圈，认认脸孔，熟悉熟悉。”
众人纷纷抱拳行礼：
“幸会，幸会。”
“年少有为啊，失礼失礼，”
卢云也道：“啊哟，怪不得我见三位小哥气度不凡，原来是头儿的本家师弟。来，来，这边请。”领着三人去了，那万回早又闷头忙活起来。
杨晋细细观察了众人行止步伐，发现这些狱卒要么是一点玄功也无，要么是玄功造诣极浅，比之一般的雷云外门弟子也不如，心下暗暗称奇，虽说这大牢便在黑衣卫衙门内，但犯人们一个个身手高强，只怕稍有疏虞，仅凭这些狱卒可无济于事。
卢云边走边道：“三位小哥不要见怪，我们头儿没有亲自相陪，不是失礼，是他就这个脾性，天生就爱倒腾点东西，一上手就沉迷，常常搞到昏天暗地，啥都顾不得了。正因平日钻研太多，累得一双招子也看不太清了，年纪三十多了，连个媳妇都没娶。”
杨晋等都道：“卢兄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在意这些虚礼做什么。”
卢云笑道：“是，是！”带三人领了短袖皂衣，待三人换上后，又带着他们去牢里巡视起来。
卢云指着右首一排石墙铁栏的牢房，牢门都甚为破旧，说道：“这是丙字号牢房，关的都是些不长眼的小贼，犯在了咱们手里。”
杨晋三人一边走一边张看，尤其留意单独关押女子的牢房。
只见此处一间间牢房里，押着几个人不等，囚犯们见到卢云巡检，都一个个挤出笑来打招呼。
卢云爱搭不理，领着三人转了个弯，又来到一排牢房前，这排牢房显然少了生气，一片静悄悄的，走廊里只能听见四人的脚步声，铁栅也格外粗壮，直径几有二指。
卢云说道：“这是乙字号牢房，多数都是叛党的附逆，还有些江洋大盗。”
这乙字号牢房中的囚犯身上显然个个带伤，一个个瘫倒在地，会动弹的都少见，杨晋暗暗咋舌：这些人看来吃了不少苦头。
卢云领着三人走到头，又拐了个弯，往里走了几十步，沿着一截楼梯往下，这里光线更为昏暗，好在走廊两边都有点灯，倒也能看清。
从楼梯上下来后，听得滴答滴答声，卢云道：“这里漏水了，大家小心点。”
杨晋心道：这大牢跟老旧小区似的，居然还漏水。
绕过滴水之处，卢云向前走去，指着右侧的牢房道：“这便是甲字号牢房了，关的都是死囚。”
此处牢房大半已在地下，四壁皆以青石砌成，委实严密，牢门上铁栅都加了两层，只不过不少铁栅上锈迹斑斑，更是弯弯扭扭，有几处空隙不小，显然是不知被多少犯人用劲掰拉过。
“唔，你们看，这都是黄元教的大小头目了。”卢云伸手一指。
杨晋顺着他的手指，侧头向牢房内望去，透过铁栅见里面靠墙坐着一人，蓬头垢面，借着牢房内小窗上透进的光，依稀看得出是鲁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