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站队
杞老三道：“你少假惺惺！你说鹿天王遗命传位给你，除了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别人听到？若是假传遗命自封天王，嘿嘿，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你要是心里没鬼，敢不敢召集兄弟们，当场对质？”
全计平叹气道：“这个天王的位子，我本来就是不想坐的。但杞兄弟质疑我们假传遗命，这罪过太大，实在担待不起，好吧，咱们同去灵堂，大家伙都在祭拜，当众把这事说清楚。如何？”
鲁十三听全计平敢这么说，暗猜他已有所防备，但还是冲着杞老三等人点了点头。
他伸手抓住绑缚简老弟等人的绳索，用力一挣，只听啪啪啪声一串响了过去，顷刻间三人的绳索尽数崩断。
他手法干净利落，似乎全不费力，全计平等人却知道这绳索是牛筋混着铁链编织的，坚韧异常，没想到撞到他手里跟面条似的，不由得面色都凝重了几分。
全计平眼睛望向杨晋，问道：“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鲁兄弟，烦请给引荐一下？”
鲁十三道：“这位杨小哥与本教大有渊源。我们几人失陷敌牢，便是仙尊保佑，冥冥中指引这位杨小哥混入狱卒，将我们解救回来。”
全计平哦了一声，语气里也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深看了杨晋一眼，问道：“小兄弟看起来是会武的？”
杨晋道：“不错，是在雷云派学过两月的艺。”
全计平虽看不真切杨晋真实面貌，但起初已觉察杨晋比之白七说的那个大魔头个头稍高，此时又听他声音甚是年轻，与那大魔头更不似是同一个人。
此刻大事要紧，他也不暇细究，点头道：“原来是师出名门，在下欢迎之至。鲁兄弟，请。”
说着右手一摆，身后众人让出一条路来，通向灵堂。
杞老三看着两侧众人手里明晃晃的兵刃，心里不禁犯疑，对方人数着实不少，不可不防对方趁机忽下辣手，正要开口，鲁十三却夷然不惧，已经当先迈步过去。
他走过全计平身边，也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全计平微微一笑，二人并肩而行。
杞老三见全计平敢和鲁十三并行，这才放下心来，便也和众人一道跟在身后。
灵堂设在聚义厅后堂，三张虎皮垫底的檀木棺椁，架在灵堂中央，灵柩前有四人持幡护卫。堂下或站或坐，聚集着四五十人，皆是鹿头山的大小头目。
此时一见鲁十三和全计平并肩进来，都忙不迭躬身见礼。
更有一些人见到鲁十三现身，面露惊喜，嘴上叫得格外响亮：“鲁护法！您回来了！”
杨晋刚要跟着迈进灵堂，却被守卫一拦：“解下佩剑！”杨晋只得先将长剑放在了门边。
鲁十三不及跟堂内教众抱拳见礼，先猛然奔到灵柩前扑倒，嚎啕大哭起来。
那护卫灵柩的四人伸手拦住鲁十三，免他手碰到灵柩，说道：“鲁护法务须小心，不可惊扰老天王之灵。”
杞老三等人也纷纷跪倒，一边捶足顿胸，一边哭叫：
“鹿天王，我们回来晚了！”
“天王您怎么舍我们去了，啊呜呜...”
“要是有人妄造您的遗命，您就托梦给我，我杞老三定不饶他，我的天王啊~”
本来堂上众人人早就哭过一天了，但鲁十三等既又开了头，也只得衣袖蒙眼跟着干嚎了几声。
只有杨晋站在一旁，看着众人假哭作态，心中直翻白眼。
全计平则向守卫灵堂的一个心腹递了个眼神，那人会意，低头悄悄退了出去。
好容易哭了一刻钟，终于有人上前将鲁十三等搀了起来，众人哭声才渐渐止了。
刀疤脸先冷冷道：“杞老三，你方才说什么有人妄造遗命，这话是何意思？”
杞老三虽然红了眼眶，实则眼泪都没掉一滴，却装作哭得喘不上气的样子，用力呼吸两口，才道：“有没有人妄造遗命，问问大家伙便知道了。今天堂内的兄弟，天王升仙时有谁是在场的？”
不少人回道：“多半都在场的。”
杞老三看向鲁十三，鲁十三朗声道：“众位兄弟，鹿天王飞仙而去，是我鹿头山一大损，也是圣教一大损。《仙经》有云：‘天王命，不可违。’鹿天王临行前有何吩咐示下，咱们都该奉行才是。可是我们兄弟几个前些日子不幸陷于鹰爪之手，好不容易才逃脱出来，鹿天王到底有何遗言，我们无缘聆听，刚刚一进山门，便听到了种种说法，前后不一，教我们心中好是困惑。因此上，还请众位兄弟坦诚相告，鹿天王到底遗命如何，好让我们心中有底。”
有一人大声道：“老天王遗命全护法接他位子，这是我们都听到的。”
立即有人反击：“胡说，老子便没听到！还有谁没听到，都站出来说句话。”
马上便有人附和：“我！我们当时站的地方连天王的床头都见不到。”
“不错！我也没听到。”
先前那人也叫道：“无耻小人！昨晚大会时你们怎么不说没听到，现下又改口？”
许多人也立即附应：“对，说话跟放屁一样！”
后面那人叫道：“老子改口了吗？老子昨天只是没说话，不代表老子认可了你们的屁话！”
顷刻间，灵堂里吵嚷叫骂声搅作一团。
“谁敢在灵堂吵闹！”鲁十三一声大喝。这一声犹如炸响霹雳，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霎时间将吵闹声一扫而空，灵堂内立时安静下来。
杨晋心头一凛：这是狮子吼？
鲁十三先向着灵柩一拜，跟着转过身来，放缓了语气：“兄弟们不可在灵堂喧哗，否则是对鹿天王不敬。不过大家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有人听到了天王当众说出了遗命，有人没有听到。好，举头三尺有神明，仙尊在天上也一直望着咱们，大家伙各凭良心，请听到的站到右边去，没听到站到左边来。”
说完这话，他人先站到了左边。全计平等人进门后便居于右侧，此时却不必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