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蒋立（一）

杨晋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眸色中却带着震惊的蒋立：“阿祥，我爹接待的第三位客人，便是这位蒋师傅了吧？”

蒋立先开口了：“不错。”他声音尖锐，听来有一股阴冷之意。

“敢问蒋师傅为何而来？”杨晋道。

蒋立不答此问，伸手一晃，亮出一块玄色令牌，问道：“我有惊涛令在手，是不是可以问你海汇阁一个问题？”

杨晋一见那令牌上写着“惊涛令”三个大字，大字下又写着“海汇阁第二十一令”几个小字，原主记忆登时涌来，说道：“不错，祖上历来的规矩如此。”。

“那你父亲拒不回答，是不是坏了规矩？”

“蒋师傅先等等，”杨晋想起来他之前的说话，“你向我爹问的不是玄理疑难，而是黄南飞的下落吧？”

“不错！”蒋立将令牌翻转过来，亮出背面文字，“既然惊涛令上印着「有问必答」四个字，则我问出的话，只要你海汇阁知道的，自然要非答不可。乔廷却说海汇阁祖传的规矩，只答玄理疑难，其他的一概不管，哼，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包庇黄南飞。”

胡管家怒道：“海汇阁的规矩自然是我们老爷说了算，难道还要由你来指定？”

杨晋心想要是这令牌上再印着一行文字「本令牌最终解释权归海汇阁所有」，不就没了这档子事了吗？

问道：“二叔，咱们阁中可有过明文规定，只答玄理疑难一类的问题？”

二叔想了一下，道：“虽然没有，不过也是明摆着的，咱家世代向来精研玄理之学，又不做那贩卖情报消息的掮客。阿祥，当时蒋立来了后，跟老爷说了什么话？”

阿祥道：“当时这蒋的见了老爷，亮出惊涛令，说已经知道半月前黄南飞来海汇阁拜访过，请老爷告知他黄南飞的下落。

老爷说除了玄理疑难，其他的事无可奉告。姓蒋的又赌咒发誓，说他决不泄露是老爷告知，总之软磨硬泡了好一阵，老爷始终不允。

最后这姓蒋的也没了耐性，问老爷知不知道他找黄南飞什么事？老爷说，听说晋州冯不二和襄州花氏兄弟都死在你手上，你自然也是眼热黄兄手中的种子吧。姓蒋的摇了摇头，说罗蔓藤于他半点用处也没有，他找黄南飞是为了杀子之仇。”

杨晋疑惑道：“罗蔓藤的种子？听着有点熟悉。”

二叔道：“玄清造化功夏部晋升时所需丹药里，罗蔓藤的根须是其中一味主药。”

杨晋恍然记起，道：“想起来了，这罗蔓藤十分罕有，又难存活，除了深山老林，便只在皇家庄园里才有种植，这一粒种子能抵万金。”

阿祥见少爷说完了，便继续道：“老爷说：‘我敢拍胸脯保证，黄兄有兼济天下之志，连我也十分佩服，决非乱杀无辜之人。’然后将令牌退还给他，便送客了。姓蒋的当时脸色阴沉，我看若不是乔龙便在身旁，他敢对老爷动手。

哦对了，我送客出门时，吉生来报讯，说少爷兼程赶回，预计今天中午就能到家。想来是那时被姓蒋的听了去，他心中记恨老爷，便把将怒气迁到了少爷身上。”

杨晋道：“蒋师傅，是这样吗？”

蒋立一声冷笑：“我儿子死了没人关心理会，毕竟死的不是自己儿子。倘若他儿子也死了，乔阁主应当能体会到我是什么心境了吧？”

胡管家大怒道：“好歹毒的贼子！你死了儿子，难道便要别人也死儿子吗？敢来海汇阁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少爷，此人心性如此扭曲，今日断不能饶他！”

杨晋道：“胡叔不必动怒，蒋师傅对我出手，也不是想要我的性命。我若没猜错，蒋师傅当时是拿我做个警告，以此让我爹乖乖配合，否则当时他偷袭的那颗石子，大可不必只打我腿，直接打我脑袋便行了。”

奎叔也气呼呼道：“哪有这么警告的？少爷你又不会玄功，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幸好是老天保佑，这脑袋上只是磕了个包，要是磕坏了脑子，甚或是送了命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