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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春末时节的婚礼

第6章.春末时节的婚礼

在温知鹤对白未秋父亲所存不多的印象里,那似乎是一张永远都不会笑的面孔。

听到声音后他沉默着擡起头来,看温知鹤一会儿,好像总是记不住他,而后仿佛是在脑中思索,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白未秋带温知鹤回自己卧室,放下书包,脱掉外套,领着他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回到卧室吃一些白妈妈提前给他们准备好的水果和点心。

除了白爸爸,在温知鹤的整个成长时期里,自己家对面那扇门内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门走进去,盒子里会源源不断的流淌着各种温暖和美好。

他小小的身躯再也不用独自走在街上,听着四处热闹的声音,却感到格外孤独。他再也不害怕会有同班或者同年级的同学在半路截住他,推推搡搡的将他逼进那道狭窄的小道儿,指着他说那些伤人的语言……

那些日子,四年的时间,温知鹤忘不了。

白未秋学习好,科科都好,尤其喜欢研究历史,两个人写完作业,总有充足的时间听着他给自己讲故事。各种各样的故事——从春秋五霸到秦始皇,从汉武帝到成吉思汗,最后他吃惊的知道原来历史上还有一位女皇武则天。

温知鹤爱这些历史,爱这些历史长河中的每一位存在过的沉入滚滚岁月洪流中的人。他时常把于谦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挂在心中。

得益于白未秋渊博的知识和精彩的讲解,他记得快,记得牢,时而上课老师讲到一些他早就知道的知识,便跃跃欲试着起来回答问题。同样是坐在一个教室里同年龄段的孩子们渐渐被他的知识面征服,对他崇拜起来。

那个总是孤单的小小身影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人,课间的时候他的桌子总是被围住,七八个男孩子带着好奇与憧憬听他讲述着故事。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与白未秋融为了一体,他分享着故事,小小的脑袋里却始终有一个挥之不去的人。

他的声音,他的样貌,他的一举一动。

温知鹤追着白未秋的脚步走了六年,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出生晚了,如果再早些,再早些,四年也好,五年也好,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和白未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回家。

可是十七岁这一年春末,在一个被精心测算选出来的良辰吉日,他却只能隔着重重人群,看着被围绕着祝贺新婚快乐的白未秋,温知鹤开心、高兴,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时间一直如此,就如同过往的上千年岁月不断变迁流逝——历史在规律的重复循环中上演,每个人都在恪尽职守着自己的职业与人生轨迹。

白未秋如此,温知鹤如此——他们也都有自己的人生,像一粒尘埃,淹没在时光岁月之洪流。

翻滚,叫嚣,沉默,沦陷。

温知鹤终于避开了继续与白未秋重复的轨迹,他没有选择一直告诉母亲的文科。

班主任吃惊,母亲温柔也吃惊。可他依旧表现得出色,学习认真,安静平和,不早恋不胡闹,一心一意好好学习。

结婚后的白未秋从老房子搬走了,温知鹤几乎见不到他。除去课业压力之外,突然空余出了大把时间,他用假期的时候时间做兼职,分担母亲的辛苦,直到后来考上大学。

而后在大一后的某一个依然平常的周末,如往常一样回家陪母亲吃饭时,又意外听到了久违的有关于白未秋的消息。

“对门的白家哥哥离婚了。”母亲边给他夹菜边轻声开口。

温知鹤暗暗吃了一惊,手下一松,舀汤的勺子险些从手里掉下去。

温妈妈见他走神,担心他烫到,体贴的把勺子接过来帮他盛汤,口中嘀咕:“要小心一些啊,烫到手要遭罪的。”

他却根本没在意后面那句,犹疑的目光从汤碗挪到母亲的脸上,想了很久,终于问出一句:“才刚结婚一年……为什么离婚了?”

“小秋他……”温妈妈把汤放到他面前,素净的面孔如今已经有了皱纹,常年过度劳累和操心让她的头发也闪出银丝。她看着儿子,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叹口气,“大约是不合适吧。”

她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而是草草的随便说了一个笼统理由。

终究也不必由母亲过多的叙述,离了婚的白未秋又偶尔回老房子住了。

白未秋说他们是在他工作以后才开始慢慢少了联系和见面,其实他说的不对……

此刻温知鹤见床上的人已经睡熟过去,他离开卧室,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这个沙发,是比白妈妈早去世两年多、白未秋沉默寡言的父亲曾经最喜欢待得位置。

他看着这个房子里熟悉的一切,回忆又重新跌进那片逝去的时光。

白未秋上了外省大学以后他们几乎就见不到了,只有逢寒暑假偶尔能匆匆见几面。

白爸爸是因为车祸去世,那一年白未秋大三,温知鹤初中还没毕业。

他只知道白爸爸死的惨烈,一辆车几乎有一半被卷进了货车的车轮底下,车子起火,消防员扑了十几分钟才把大火浇熄。

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和后来参加白未秋婚礼的面孔大部分重合。

白妈妈却并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仿佛一夜之间继承了丈夫的沉默寡言,和白未秋相似的平和面孔从那以后几乎再也见不到笑了。白未秋在亲戚和堂兄弟的陪同下将丧事处理好,陪了白妈妈几天又匆匆赶回了学校。

温知鹤没有来得及和他说句话,甚至道一句节哀。

母亲温柔却时常叫白妈妈来家里一起吃饭,仿佛他曾经时常被白家照顾的那些日子如今颠倒过来。

偶尔也会接到白未秋的电话,座机接起来,温知鹤总是很高兴,似乎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讲给他听,又希望他永远不要说再见,这样电话就不会被挂断。

白未秋的堂弟白襄晚在他父亲去世后经常来看望白妈妈,有几次他遇到过那个比他大四五岁的男子。

温知鹤记得他,在白爸爸的葬礼上,白襄晚一直都在白未秋身边,帮着他忙前忙后。

来回碰到几次,白襄晚主动和他打招呼。

“你是我哥常说的那个小不点,叫……温知鹤是不是?”

他看他,默默点头。

“我是他堂弟,我叫白襄晚。”对方冲他笑,“几年不见,都是大学生了。”

他们认识,却也只不过停留在认识。

白襄晚和白未秋差两岁,虽然容貌有几分相似,可性格截然不同,而温知鹤也知道,白襄晚喜欢男人。

那是后来高二那年参加白未秋结婚那天,他无意间撞到见的。

加上白襄晚,白未秋一共找了三个伴郎。可这三个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那时的温知鹤并不知晓。那天新房人多,温知鹤被吵闹声搅得觉得心烦,为了避开嘈杂混乱享受着喜悦的人群,他悄悄下楼,躲在楼下的僻静角落想独自待会儿。

于是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了白襄晚。其实那时候温知鹤并不确定是他,只是不小心看到两个大男人正同样躲在距离他不到十米开外的角落,贴的近,抱的紧,吻的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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