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茶馆·二
舒落寒离开了茶馆,离开时,又有两人进来了。
在他们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人认出了舒落寒。
“舒先生,您怎么也会来这种茶馆?”说话之人锦帽貂裘,腰白玉之环,上备容臭,烨然若神人。
“王县令说笑了,县城这么大,在哪喝茶不是一样的。”秀才见官可以不跪,更何况,舒落寒可是举人,自是更不用跪,他只是抱拳拱手。
“舒先生,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学堂教书,而不是在这里喝茶吧?”王县令发问。
“口渴了,学堂又正好没有水喝,自是要来此讨些茶水。”舒落寒从容应对。
“你好大的胆!”王县令提高了音量。
茶客们忽然全静寂下来,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听着,似乎原先茶馆内所有人身上的话唠虫子都夏眠了。整座茶馆竟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害怕得罪这位县令。
“你知道学堂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吗?”王县令发问,声音“振聋发聩”。
“知道,学童而已。”舒落寒轻描淡写。
“学童?他们将会是日后朝廷的百官,你就如此对他们不上心,你居心何在?你将大明的未来置于何地?”王县令站在道德制高点发问。
“来人!带走,押进大牢!”不给舒落寒任何解释的机会,门外当即冲进来十几名衙役,强行给舒落寒套上枷锁,就押着他就往外面走去。
“慢着!”一道禁忌之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声音的来源正是徐贤祥。
那王县令饶有玩味的看向徐贤祥:“老先生,您有何指教?”
“老朽以为学堂这学子确实不必用心教导。”
“哦,先生竟然为这乱臣贼子开脱罪名那先生,您有何高见呢?”王县令戏谑的望向徐贤祥。
“当今科考,考的无非就是四书五经,不过,考题并非出自四书五经,其答案亦非全来之于四书五经,其中还夹杂着自我见解。自我见解,并非死读书而有所增长,其乃天授也,非假于物而有所增长也。故学堂之学生只需苦读圣贤书,不懂之处应援疑质理,如此才需要先生,但据我所知,舒先生的学堂中有那些古往圣贤的解读,若是学生连古往圣贤之解读都不能领悟,还要去询问先生,那何以能考中功名?王县令,老朽说的可有错误。”徐贤祥朝王县令拱手。
“嗯。”舒落寒深深看了一眼徐贤祥,没想到在强权之下,竟还有人敢为自己出头。
徐贤祥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笑了笑。他之所以知道舒落寒的学堂中有圣贤之解读,是因为他算了几卦。既然算过了,那就知道了王县令的龌龊心思——给舒落寒扣上一个没有师德的帽子,没收其家产,真不愧为一个好计谋。
“好!”王发举不合时宜的拍手叫好,他这一声叫好,带动了整个茶馆内的气氛,原本那些觉得徐贤祥说的对而又隔岸观火的茶客们也都纷纷拍手叫好。
王县令见此时的事态与舆论对自己不利,假装恍然大悟羞愧的说道:“老先生教训的是,是在下唐突了,先前说的那两点确实是当今科举所注重的,如此看来,舒先生并无过错,本官这就放人。”说着不情愿的亲自为舒落寒打开枷锁,并鞠躬道歉:“本官先前鲁莽,还望先生海涵,不计前嫌。”
“哼!”舒落寒并没有理会王县令的道歉。一挥衣袖,便朝着徐贤祥的方向走去。
那王县令气得脸色铁青,但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他不占理,只好灰溜溜的带着衙役们夹着尾巴跑了。
“这位公子,刚才多亏了你出手相助,舒某感激不尽!”舒落寒上前作揖拱手。
“舒先生不必如此,在下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忍像舒先生这般心系天下苍生之圣德之人遭小人陷害。”
“先生对当今科举试题如此明了,令在下信服。”
徐贤祥刚想开口,说自己有幸参加过几次,中了个秀才。可又一想:多透露出自己的,一点信息,自己就多一份危险。索性开始胡编乱造:“先生谬赞了,我也只是从家父那儿所听说,家父在文学造诣上和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上十分深入。”
“那家父是…”
“先生不必过多问责。”
“鄙人舒落寒,斋居城东,所教书院亦在城东,先生若不嫌弃大可来这两处做客,鄙人定好生招待。”舒落寒话锋一转,开始介绍起了自己。
“多谢舒先生厚爱,在下常观,他日若有空定会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