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黄天磊和何立走出病房关上门，看到安静地站在门口的人也毫不意外。
程律朝他们点头示意，三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在回到车上，黄天磊若有所思地坐在驾驶座上说：“老程，你觉得陶欢说的有多少可信？”
“不能确定，反正现在死无对证，施天乐已经没有办法替自己辩解了。”程律坐在副驾驶座上拉开安全带扣好，接着说：“不过从陶欢不希望我们重点调查那些受害者这里可以看出他肯定还知道些别的。”
黄天磊赞同的点头：“没错，还有那个李安显然也有些问题。”
何立看着前面的两人有些茫然的开口：“他为什么不希望我们查那些受害者？队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黄天磊一边开车一边恨铁不成钢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解释道：“陶欢本来不愿意说身边还有没有别的fork，但是老程说要转移调查重心，其实意思就是将这件案子当做普通凶杀案来排查，这样以来他的嫌疑不就能轻许多了？可他却偏偏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将另一个疑似fork的李安抛了出来，摆明就是不想我们把fork这个特殊身份的第一嫌疑人排除在外，这就有点微妙了。”
何立恍然大悟：“对哦！虽然他告诉我们施天乐不是cake，但是别人不知道啊，所以如果施天乐身边有别的fork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成为另一个嫌疑人。”
程律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们的调查重心说不定真的会转移，陶欢依然可以减轻自己的嫌疑。”
何立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犹豫的说：“但是他真的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吗？我觉得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他确实也有抑郁症的诊断书和治疗记录。”
程律不置可否：“有些抑郁症患者不发作的时候也可以正常工作学习，患有抑郁症不能证明他没有作案能力。”
“恰恰相反，目前看来他的作案动机可比李安要充足的多。”黄天磊顺口接道，他的车技很不错，车子四平八稳的停在了市局门口：“看来这两人都要交给程组长解决了。”
程律从市局带了一沓关于李安的资料回了监管局，然后直接去了庄怀智的办公室。
此时他正在惬意的喝着下午茶，看到一脸严肃的程律有些惊讶地问：“怎么了？有新线索？”
程律点点头走到他面前坐下，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他面前，看他慢慢翻阅着，开口问：“你们最近的研究有新发现吗？”
庄研究员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只负责志愿者的心理健康问题，其实我对研究院的那些课题并不是很了解。”
程律敲了敲桌子：“所以呢？”
庄怀智摸了摸鼻子：“没有。”
程律沉默地看着他。
庄怀智无奈地一摊手：“如果能那么容易研究出结果早就发明出准确区分出cake和fork的办法了，还用我们费时费力的自己分辨吗？”说着也顺手给他倒了杯咖啡：“我这没白水，你凑合喝吧。”
程律明白，所以他将陶欢说的告诉了庄怀智。
“这不可能！”庄怀智震惊之下失手打翻了他心爱的杯子，他皱着眉头手忙脚乱的一通收拾，整理了一下情绪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很认真的问：“施天乐家里有搜到可疑的药剂或者废弃的医用器具之类的吗？”
程律摇摇头：“没有，不管是他家里、办公室还是案发现场都非常干净。”
庄怀智站起来绕着椅子转来转去，他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程律，就是关于之前他缴获的那批被命名624致幻剂的药剂的研究结果。
程律看他焦躁的转到十六圈的时候终于开口阻止：“你是被放在热锅上烤了吗？”
庄怀智停下擡眼瞪了他半响，从抽屉里摸出一份资料递给他：“签字。”
那是一份保密协议，程律看了一眼开头就毫不犹豫地翻到结尾在保证人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在庄怀智的示意下按了手印。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程律平静地将保密协议推了回去。
庄怀智将协议收好，深吸了口气，重新坐回办公桌前说：“624致幻剂的药效并不是所谓的能够让fork短暂的恢复味觉，事实上，那只是一种可以将人的感官放大无数倍的药物。”
程律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fork并不是完全失去了味觉，实际上在吃掉cake之后可以恢复味觉就可以证明这件事。”如果真的已经丧失味觉，怎么会偏偏能尝到cake的味道呢？
庄怀智轻声说：“624药剂可以无限放大一个人的感官，只不过药效放在味觉迟钝的fork身上会比较弱，而普通人和cake的大脑无法处理这种过于庞大的感官提升，所以相对来说对身体的危害更大，甚至会导致有人直接休克甚至死亡。”
程律沉默地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然后缓缓开口：“那么是不是说明，cake身上可能同样含有这种能够放大fork感官的物质，或者类似的东西？”
庄怀智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你知道的，官方对于cake和fork这种人体相关的研究实验管控的特别严格，虽然近两年fork的分化率似乎变高了，但cake还是很稀有，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研究条件。”
研究所的研究全是在道德和法律允许的情况下，经过当事人的同意才能进行，他们当然不可能像那帮不法之徒一样肆意戕害活人去做那种丧心病狂的实验。
程律：“那你觉得施天乐真的能凭自己制作出让普通人伪装成cake的药剂吗？”
庄怀智看着他眼神复杂：“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我也明白，这种药剂是就连荆棘那种不缺钱也不缺人的组织都一时半会搞不出来的东西。”
他是最懂cake和fork心理的良医，却也是生理研究的门外汉，但是经年和研究所的各种研究打交道，他还是比较有自己的见解的：“就算陶欢说的是真的，施天乐可以从cake尸体上提炼出特殊材料，他也不太可能从那个要啥没啥破仓库里制作这种高危药剂。”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程律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额角。
陶欢为什么要说那么容易被拆穿的谎？他明明没有必要……
等等，如果他一口咬死是被施天乐蒙骗自己毫不知情呢？反正也没人能证明他到底知不知道施天乐的药是哪里来的。
程律看着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猛然想起一件事，他开口问：“你最近有联系过温煦之吗？”
“煦之？”庄怀智不解地眨眨眼，显然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了另一个发小身上：“没有啊，怎么了？”
难道是触景生情突然就对那位据说是咖啡味的旧友相思成疾了？
程律马上掏出手机拨了过去，趁着电话还没接通的空档快速朝他解释：“李安和陶欢之前去过他的店铺，他告诉我说李安也是fork。”
“什么？！”庄怀智也一个激灵，温煦之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性格温吞没脾气，其实内心有时候很执拗，他一直觉得那人有点邪性，只要fork跟他对视一眼，不超过三秒他绝对能分辨出来，而且从没出过错。
不过真正让庄怀智和程律在意的是，温煦之是个很特殊的cake，几乎很少有fork能抵挡的住他的诱惑，和他接触过的fork都表情复杂的形容，那人的味道虽然闻着就是普通的咖啡味，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人特别有进食欲望，心智再坚定的fork在他面前都没有底气，生怕多闻几次就会让自己觉醒狩猎本能，只能躲得远远的。
除了程律。
此人也是个奇葩，即使自己没有味觉吃饭习惯也相当清淡，从不吃肉，活的像个苦行僧，无欲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