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
老树
他们向常教授请了三天假,临出发那几天,几乎都在熬夜赶工。把文献内容整理得滴水不漏,不让领导挑出一点毛病。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男朋友旅游,俞皓兴奋得像小学生春游前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俞皓又翻了个身,搂着温绵川的腰,低声问:“明天约车多少钱?”
“不花钱。”温绵川闭着眼,“买机票有送打车券。”
“真的?”
“嗯。”温绵川捏捏他手臂,“快睡吧,五点多就得起。”
温绵川买的是廉航早班飞机,暑期搞促销,价格比高铁还要便宜。
虽然俞皓有恐高,但为了省这笔钱,他可以不怕。
飞机稳稳落地后,俞皓疲惫地舒了口气。
“还难受吗?”温绵川问。
俞皓摇摇头,把脸埋在对方肩窝里蹭了蹭。
坐隔壁的大妈惊奇看向他们。
温绵川尴尬笑笑,用嘴型解释:他不舒服
首都机场依旧人来人往。上次来拿国奖,俞皓全程跟着队员打车,反正学校能报销。这次温绵川拉着他挤地铁,起码得坐一个多小时。
车厢内闹哄哄的,各地方言再耳边炸开,混杂着外国人浓烈的香水味,熏得俞皓刚压下去的晕眩感又泛上头。
“上次你拿国奖有回家吗?”俞皓有气无力地问,试图转移注意力。
“没。”温绵川随着车厢轻轻摇晃,“差不多七年没回去了。”
“还能住?”
“能吧。”温绵川顿了顿,带几分心虚,“打扫打扫应该能住。”
俞皓没多在意,眯眼看头顶的线路图,“什么时候能到8号线?”
“快了,还有几个站。”温绵川不顾他人眼光,往他跟前凑了凑,“难闻你就闻我。”
俞皓自然贴上去,低头深深嗅着温绵川。
他喜欢这味道,淡淡的,干净的,让他很安心。
两人出来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在熙攘的地铁站里穿梭还算方便,再经过几十分钟辗转,终于从什刹海站出来。
地铁口离温绵川家还有段路,拖着箱子不方便骑单车,温绵川主动找了辆三轮问价格。
师傅听温绵川老北京的口音,说五十块拉他们过去。
“贵啦。”温绵川立刻说,“从这儿过去也就十来分钟,师傅您行行好,我俩还是学生,没那么多钱。”
“嚯!住那片胡同口儿您还差钱?”司机嚷着。
“我们不住那儿。”温绵川苦笑。
司机打量他们朴素的穿着,摆摆手说:“得得得,最低四十,我可是捎两人儿!”
“行!”温绵川朝俞皓招手,爽朗地说,“谢谢师傅!”
俞皓一路无话,生怕自己口音让司机坐地起价。一边听温绵川跟司机热络聊天,一边张望四处的街景。
七月的北京正处于盛夏核心期,体感温度与省城大差不差,但吹过来的风少了份黏腻感。周围跟着许多自行车,甚至有穿汉服的姑娘骑着自行车,跟身旁的朋友有说有笑。
没多久,三轮车拐入银锭桥,越往后海去,旁边的院墙越来越高。
“师傅,您就在前面停吧。”温绵川指了指前方巷口。
三轮猛地一停,司机亮出二维码牌子的同时,问道:“你俩学生崽,跑这地儿干嘛呀?”
“来做保洁,赚点零花钱。”温绵川扫了四十块过去,随后把行李箱一置跳下车,“祝您生意兴隆!”
等三轮走远后,俞皓望着阔气的门楼,开口问:“这是……你家?”
温绵川摇头,“还要往里走,三轮开不进去。”
这片区域很安静,有的门口还蹲着石狮子,假山,还有种着各种花,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俞皓忍不住联想,“你家以前……该不会还有管家什么的吧?”
“就我跟爷爷。”温绵川低声说。
“哦。”俞皓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跳转另一个话题,“这边房子多少钱?”
“两三亿吧。”
“什么?”
温绵川失笑,“吓着你啦?”
俞皓握紧行李箱把手,“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说了我家不在这边。”温绵川笑了笑,“往里走才是我家。”
“应该也不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