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星召鬼歆杯盘
呼星召鬼歆杯盘
胡闹了一早,楚括终于把那身行头拆了下来,却见白烟尘宝贝似的连忙把兔耳和项圈接过去收好,装进平日存放书卷的芥子中。
他登时黑了脸:“你还想有下次?”
白烟尘心说这种好东西怎么能只用一次,她还要拜托池柳再做个兔尾巴出来呢。嘴上却哄着:“好歹是别人送你的礼物,哪有把礼物扔了的道理?”
“呵。”楚括冷笑道:“好啊,改天我也送你个礼物,你可要收好了。”
“一定一定。”白烟尘笑着点头,心中却想着,楚括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让步,哎,除了我还有谁能纵着他呢?
……
与此同时,某处陡峭山崖间,无数寒鸦栖息在悬崖峭壁上,鸦群遮掩着一个洞口。
一黑衣人不知从何处飞身上来,闪身进去。
殿内幽暗,此人脚步匆匆,及至大殿便单膝跪地禀报道:“阁主,轩辕地脉已开,怨鬼狱已炼成,一切静等您的吩咐!”
“很好。”主位上,寒鸦阁阁主面容拢在一团黑雾之中,看不真切,她沉默半晌,低声问道:“凌霜有消息吗?”
“禀阁主,派出去的人都没回来。”说话之人提及此事,不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凌霜盗走血玉,本应很容易暴露行踪,我们放出怨鬼狱中的妖蛇去追捕,但也没有音信。”
此乃寒鸦使,负责传讯。她说完担忧地擡起头:“阁主,莫非凌霜她真的……”
“放肆!”
随着阁主挥手,一t道术法直将她打倒在地,黑雾似乎不稳定地飘散片刻,又变得更浓,阁主语气森森:“凌霜与你们不同,她不可能背叛我。”
寒鸦使哆哆嗦嗦地退出大殿,幽暗的空间内便顷刻寂寂无声。
阁主面容上的浓雾散去,露出一双与凌霜相似的眼睛,只是目光沉沉:“凌霜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她由我一手塑造,也必须由我掌控!”
大殿内缓缓亮起一道红光,光源来自阁主的掌心,她托出一颗圆润的红玉,内里光芒流转,仿佛蕴含奥妙无穷。
血玉是故意让她盗走的,阁主看着自己手中这颗红色宝珠,颜色已然愈发艳丽,说明凌霜正在好好温养她手上的那颗。
待养好了血玉,她便要将其炼入自身体内,融为骨血了吧?
而阁主要做的,便是多派些适合滋养血玉的耗材过去,一边消耗她的实力,一边加快温养的速度,好让她尽快将血玉炼化。
一切都在阁主的计划之中。
事实上,两颗血玉合在一起,才算完整。凌霜以为自己盗走的是滋长灵力的血玉,可她只是盗走了连心玉的一半。
到时发作起来……
“呵,小丫头有点我的风范,只不过,”阁主将手中另一半连心玉收好,脸上笑意倏忽消散,“敢有不敬之心,就别怪我下重手整治了,我不信……你到时候不回来找我。”
她起身,步下阶梯,长袍曳地更添威严,透过窗能看到嶙峋的崇山,弯月如勾挂在山巅之上。
她已经看够这里的景色了。
阁主从袖中摸出一玲珑圆筒,从窗口探出,很快,这天下将要大变样——
陡峭崖壁上,烟花为号,惊起寒鸦无数。
驻守在山脚的寒鸦使看到信号,匆匆行动起来,奔走相告:
“阁主有令,时机已到,开怨鬼狱!”
“开怨鬼狱!”
“开怨鬼狱!”
寒鸦阁,占轩辕地脉截断灵气,饲养妖邪无数,镇在其中取名怨鬼狱,如今,她们苦心孤诣等待的时刻终于到了——搅动风云,一统天下。
此后将是寒鸦阁的千秋万代!
暗红色的信号发射至夜空,炸开的每一粒花火如同寒鸦的眼睛,点燃狂热的欲望。
随着倏地一声号响,又是一朵斑斓的烟花自空中炸开。
房内,正在用膳的几人被频频炸响的烟花爆竹吸引了注意,纷纷看向窗边。
“不知不觉,已是除夕了。”顾悬环透过窗子看外面热闹的烟花,手里还捧着一碗鱼汤,她面前的碗里更是夸张,池柳给她夹菜夹成了小山。
“除夕?我说外面怎么那么多人,街上还有灯呢。”楚括吃完了饭,正在漱口,忽然听到熟悉词汇,原来这里也过年啊。
“那我们能出去玩吗?”池柳瞪大眼睛,他最爱热闹,听闻已经连碗里的饭都不想吃了,拉着楚括道:“你不是一直说想坐飞蛟吗?之前在家里楚伯母不许,现在没人管着,你可以一试了!”
“啊,对呀,我最想坐飞蛟了。”楚括附和得顺口,眼里却不免疑惑——啥是飞蛟?活的死的?
见楚括在这装,白烟尘就想笑,她对楚括道:“我还从未见过男子能坐上飞蛟的,你真的行吗?”
顾悬环也道:“是啊,飞蛟很危险,每年斗飞蛟的都是女子,还是小心为好。”
斗飞蛟?那又是什么?即使一头雾水,但楚括也不愿先打退堂鼓,只道:“那可不一定,我试试总可以吧?”
关于飞蛟,楚括的疑问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池柳匆匆扒拉了两口饭,便火急火燎地跟着大家出门过节去了。西境刚出了那档子事,原本死气沉沉,如今趁着过年,合该好好闹一闹,去去晦气。
噼啪作响的鞭炮从街头放到街尾,看灯的、耍棍的、摆摊卖东西的,都聚集在此,一盏盏写着心愿的晟灯飞向天上,祈求着来年的平安喜乐。
几人随人群走走看看,仿佛在逛夜市。
“飞蛟在哪里?”楚括问白烟尘,后者四处张望着,不知在看什么,只心不在焉般答道:“再等等,晚点才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