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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星召鬼歆杯盘

呼星召鬼歆杯盘

寒意渐渐褪去了,楚括脸色也不再显得那么苍白,触碰与贴合之间逐渐透出些红润色泽,白烟尘指尖揉搓他的嘴角,勾勒他颌骨的转折,轻抚他的脸。

她眼角眉梢都倦懒地笑着,楚括没有见过白烟尘这样松弛又餍足的神情。

“暖和点了吗?”她问。

明月渐隐,晨光熹微,橘粉色的日光透过窗棂映在他的眉目间,细密睫毛如鸟羽映射着流霞。之前遍布胸口的经脉纹路消失了,血玉融入骨血,带来阵阵的暖意。

楚括点头:“已经好了。”

白烟尘帮他炼化了血玉,楚括握着她的手按在胸前,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你看,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结果现在又活蹦乱跳。”他拉着她的指尖送到唇边亲吻,低低道:“许是天不绝我,濒死了几次都还没死掉,搞得我都快习惯了。”

“胡说。”白烟尘伸出一指抵住他开合的唇瓣,眼神又有些跃跃欲试,“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再修一次,天光还早,我再赐你几回小死。”

……

待日上三竿,白烟尘一身清爽地从房内出来,顾悬环和池柳已在院中,见她出来忙上去问楚括的情况。

却见白烟尘神情雀跃,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连连点头道:“挺好的,挺不错。”

池柳与顾悬环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白烟尘怎么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挺不错”意思是他无碍了?

还不待再问,白烟尘忽然抓到一个昨夜睡在顾家的大夫,几步上前道:“劳驾。”

大夫很明事理,挽起衣袖:“可是叫我去看那位公子的伤情了?”

“不是不是。”白烟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伤我已经包扎好了,我是想劳驾您吊碗避子汤。”

晴天霹雳啊!

池柳嘴巴张得能塞一颗鸡蛋,他忙回头去看顾悬环,顾悬环也是一脸惊诧,只道师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说什么呢?怎么就进到这一步了?

“我们没有一觉睡过好几天吧?”池柳小声跟顾悬环蛐蛐,“确实只过了一晚对吗?”

“唔……准确来说,只过了三个时辰。”顾悬环肯定道。

那大夫是个娴静的女子,只问了白烟尘平日里的禁忌,便去准备了。片刻后端上一碗乌漆嘛黑的药汁,白烟尘便站在院中,直接端着碗喝下。

“师姐……”顾悬环欲言又止,白烟尘看了她和池柳一眼,笑道:“你们等着喝喜酒吧。”

池柳满眼兴奋:“真的?这事儿楚括知道吗?”

“还没跟他商定。”白烟尘把碗放在一边,去翻兜里的梅子,态度也变得正经了些许,“我打算彻底解决兽潮之事后再与他说,现在还分不出心来。”

“说到这个,师姐,你昨夜忽然爆发的精纯灵力是怎么回事?那些妖兽都因此被压制下来,被我们解决了。”顾悬环提起昨夜仍心有余悸,那些妖兽来得太诡异,她猜测,“恐怕这兽潮也是人为!”

“你猜得有道理,但我也不甚清楚,”白烟尘回忆着,“爆发灵力的时候,我好像出自本能一般,像是被一种力量感召,不由自主就……”

她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神情一变:“我隐隐感知变故出在南方!”

像是呼应这句话,忽听哗啦一声响,屋内传来茶杯摔落地面的声音,几人谈话被打断,白烟尘一怔,连忙朝里屋走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了吗?”她一边问一边推开门,眼前景象却叫她心下一紧,刚才还好好的楚括,现下匍匐在地,长发散乱冷汗淋漓,他试图撑着地面站起,却并未成功。

“楚括!”白烟尘扑到人身边,扳着他肩膀迫人擡起头,惊见他眼瞳中闪烁着红光!

“这是……”顾悬环和池柳也赶来,不禁吓了一跳。白烟尘号住楚括纷乱的脉搏,答:“是那块血玉。”

“血玉?”t

“就是一块能吸纳灵力的红色宝玉,被楚括吞了,我昨晚帮他强行炼化,现在看来那血玉还有蹊跷”白烟尘说着,忽觉手上一痛,竟是楚括咬了上去。

“嘶。”她不由得抽了一口气,楚括可能是痛得失了神智,咬上来一点都没收着力气,已然有血线蜿蜒而下。

白烟尘忍着痛按住楚括后脑,安抚着,心说就让他咬两下吧,谁叫自己当初也咬过他……原来有这么疼呢。

“这血玉究竟是什么东西?既然已经炼化,又怎么会让人如此痛苦?”白烟尘眼见楚括痛极,额头青筋突起,眼底蓄泪,忍不住压抑的痛哼,又克制地放开了她的手。

她以为楚括是好点了,谁知他刚一松口,便转头向地板撞去!

头痛欲裂……楚括眼前一阵阵泛着黑,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了。如同刚刚吞下血玉之时的感觉再度袭来,他这才发觉,那般剧痛不是身体最初对血玉的排斥反应,更像是血玉带来的副作用,时不时地就要发作。

沉重的心跳几乎要击穿鼓膜,他大口地喘着气,眼前似乎燃起重重火光,原本宁静的卧房转瞬间变幻成了人声鼎沸的赛场,人群惊呼声刺耳杂乱,而他被吞没在爆炸的火焰之中。

这是楚括此生都不想再回忆的一幕,真实的死亡,肉.体在高温中汽化,浓烟带来的窒息以及烧灼神经的痛楚……

“啊!”他惊惧地蜷缩起来,却发觉自己办不到。

他不知过去了多久,昏昏醒醒,醒醒昏昏,待那令人恐惧的幻象消散,有如锤凿的头痛也转为闷闷的钝痛之时,楚括才迟缓地找回神智。

他发觉自己躺在之前那个床榻上,只是四肢都被紧紧绑着,如被捆好的粽子,为了防止抓挠,两只手用软布包着捆成拳头,口中还塞了一块防止咬伤的巾布。

穿在身上的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了,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颈侧,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蔫蔫地委顿在被子里。

“呜呜。”楚括叫了两声,无人应他,人都哪去了?

书房内,白烟尘和顾悬环又把芥子中的藏书都搬出来,再加上顾家的藏品,便在此处点灯熬油地翻看了一天一夜。

关于血玉的记载并没有多少,即使有,也只说对滋养身体有奇效,尤其对魔修适用。

“楚括吃下的或许不是血玉。”顾悬环又翻完一本,毫无所获,如此猜测道。说罢却又皱起眉:“不知他痛极之时,胡言乱语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什么摩托、离合,什么拉力赛……这是某种咒语吗?”

小师妹说着哗哗翻动书页:“或者是一种我们不了解的语言?所谓血玉莫非是换魂之类的法器?”

白烟尘一言不发,那些词汇她听楚括说过,看他混乱中恐惧的神情,兴许便是看到了害他至死的场景。

“不仅是攻击身体,更能动摇本心,这是个能令人变得脆弱的法器,无论修士灵力有多强,攻心的话总会有弱点。”白烟尘神思微动,齐凌霜原本想要自己使用,可她怎么会亲手造就这样的把柄?除非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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