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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飘兮神灵雨

东风飘兮神灵雨

喜欢?

白烟尘很少有这种恍若被当头一棒的感觉,她原本是想逗逗楚括,想听他更依赖自己,想看他暴露自己的弱点……没想到楚括说出这样的答案。

从小到大,她收到过很多倾慕之词,委婉的、羞涩的、滔滔不绝的,但不知为何,唯有这一次最简单直白的话,令她不知所措。

心中像是有什么鼓动着一般发痒,如同将要触碰明亮的火焰,却害怕被灼伤一般,白烟尘下意识地退却了:“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她搜肠刮肚地寻找着能让两人维持原状的证据:“你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与我说实话,这是喜欢吗?你身上还留着别人的咬痕,却故意遮住不告诉我,这也是喜欢吗?”

夜风吹不干楚括湿漉漉的睫毛,显得他有点可怜兮兮的,白烟尘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她扭头瞥向窗外,楼下有三三两两的人凑完了夜宴的热闹,深夜回到客栈。

她目光落在虚处,只觉说完那番话心头更加鼓噪,自己好想是有点欺负人了,如是想着,便又摸了桌上的凉茶猛灌。

忽然,她听到耳边簌簌声响,楚括竟然解开了那件对襟窄褂,将那薄薄的布料剥开来。

“你干什么?”白烟尘连忙关上窗户,却见楚括指着光滑凹陷的锁骨喃喃道:“白烟尘若是想知道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诉她,我这里也被咬过。”

那双修长的手指划过胸口、肩头、手臂和脖颈:“还有这里、这里、这……”

“够了!”一床被子兜头罩住楚括,他一懵,只觉天旋地转,自己又一次被扛着扔在床上。

“什么时候!是谁!”白烟尘再也无心忍耐什么,愤怒先一步冲上脑门,她就要趁人之危,就要趁着楚括醉酒逼问!她要听真话,要楚括在自己面前没有秘密!

男子闷哼一声,似是摔到床上的时候硌到了,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读出了对方眼中的怒意,被酒精麻醉的大脑却没能猜透这怒意的来源,楚括只本能地看着自己想念的这张脸,脱口而出道:“是你,你咬我。”

“什么?”

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一瞬,桎梏楚括的力道微松,白烟尘哑然:“我怎么会……”

“你忘了吗?”楚括在被子里挣扎着抽出两只手,比划着,“那天在山洞,你身上长出那么老长的藤条,差点勒死我,然后我……唔。”

左手忽然被捉住,白烟尘目光闪动,盯着他那道深刻的伤痕:“那晚?那晚你不是用这里喂我喝血吗?难道我……”

有什么事被她忘了。

“痒。”楚括陷在床褥里,看她不住摩挲自己的手腕,下意识缩了缩手,但他没能抽得回来。巨大的酸涩充盈着白烟尘的胸腔,她急需找个释放的方式,左右今晚大家都喝了酒——

她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上去。

“我怎么咬你的?”白烟尘的目光不知为何变得如同流水一般温软,楚括觉得自己好像更醉了。

一个个吻落在手腕,又展开他的手掌,亲吻掌心与指尖。

“唔。”他有些受不了这种小猫似的亲吻,不由得皱眉,“反正不是这样,好痒。”

感受到手中对抗的力量,白烟尘五指穿过他的指缝,紧紧握住,她倾身上前,伸出另一只手的拇指轻按他湿漉漉的睫毛,像是揉搓一丛小草:“这就受不住了?”她微微擡着下巴,俯视着楚括,“喜欢我的话就要被我亲的。”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楚括头脑混乱,被捏着下巴轻轻扭过脸去,白烟尘带着兰草香气的吻落在耳后,他腰间不知为何因此一阵酥.麻,听见她的声音比平时更沉:“比如这样。”

“嗯……”楚括的手还被她抓着,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白烟尘像剥开粽子一样剥开棉被。楚括呼吸起伏间,薄薄的胸膛都漫上粉色。

他刚刚好像指了这里,白烟尘吻上锁骨,温热的触感令楚括身子一僵,然后是胸口、肩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你的,很疼吧?”

楚括听见她这样说,脸颊蹭着被子点了点头,他明明眼角耳廓都红红的,却好像不知道正在与白烟尘做什么,反而醉意朦胧地聊起天来:“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咬了,其实一开始我就有点后悔,太疼了。”

指尖在他身上游移,不知哪一下摸到怕痒的地方,令他颤颤地缩着身子躲避,楚括还在说着:“但是我更怕你死了,幸好,幸好我还有点用……”

白烟尘听到他的低语,眼中心疼几乎满溢而出,她手指最终落在腰间那处没好利索的痕迹上,她真是……竟然咬得这么深。

“我错了。”白烟尘像是想用亲吻覆盖,“楚括,我当时不清醒。”

何止不清醒,那晚她毫无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己伤害了他……不像现在。

她亲吻着自己落下的印痕,深知自己今晚所作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将楚括当作一个普通的友人,但是……

“我……唔,我没有怪你。”楚括忍不住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背挡住眼睛,好怪异的感觉,好像不应该是这样。他想要与对方亲近,但印象里自己不该如此被动,只软绵绵地躺着接受她的亲吻,提不起一丝力气……不过好舒服。

“白烟尘,我……”楚括脸色更加润红,腰下浅紫色的衣料被绷得更紧,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变得像雨夜被打湿的小猫。

被一声声唤着名字的人目光落在男子呼吸间显眼的朱砂痣上,那颗小痣被汗水润泽得更红了些似的。她叹了口气,白烟尘深知自己今晚所作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但是楚括知道吗?

最终,她只是抱起楚括,将他放进温热的浴桶中,轻薄的布料像是金鱼的尾鳍,楚括伏在浴桶边沿,绸缎般的长发被热水t浸湿,他身上沾着水珠,本应看着更加柔和,眼底却满是气恼:“你干什么!”

“免得你明天提剑杀了我。”白烟尘伸手将对方的长发挽到耳后,楚括忍不住侧头去追她的手指:“可是我好难受。”

“怎么办呢?忍一忍吧。”

“忍不了。”

“忍得了。”

楚括简直要气死了,就着袅袅的蒸汽,他泼水花在白烟尘头上:“你总是这样!总是让我难受!”

“不会吧?”白烟尘扪心自问,也只有今晚出格了一些,但楚括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趴在浴桶边沿,指尖抓着木桶用力到泛白,下巴藏在木桶后,整个人像是要躲进水里:“自从来了这里就没好事,我每天吃那么多苦,只有你是唯一的一点甜头,却只给看不给吃……”

白烟尘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趣。

楚括喋喋不休:“早知道我也许愿天下太平,凭什么只有我……不对,我应该许愿死而复生,夺回属于我的一……嗯?”

嘴巴被一根手指抵住,白烟尘凑近,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不行,只有这个不可以。”

心念的少女就在眼前,令人悸动的脸庞近在咫尺,不敢直视的双眸满眼都是他,白烟尘像是蛊惑一般开口,一只手轻抚纠缠他湿漉漉的头发:“告诉我,你在篝火前许了什么愿?”

“我……”酒气与热气双重夹击,兰花的气味令他感到安心,楚括昏聩的脑袋再藏不住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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