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8章春梦

第38章第38章春梦

见裴观棋神色古怪地望着她。

“我、我只是看不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苏澄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激动了,结结巴巴地说，“抱歉，我有点多管闲事了。”

“不,我很感激。”裴观棋轻轻握住苏澄的手,“很少有人会这么关心我们母女。”

那只手冰凉柔软，带着微微的潮湿感,像刚从海里捞上来的贝壳。

苏澄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回握住那只手：“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安顿下来吧。”裴观棋叹了口气，“我还没找到工作,积蓄也不多了。”

苏澄的眼睛一亮：“对了，裴小姐是什么专业的？说不定我可以帮忙推荐。”

“海洋生物学。”裴观棋轻声回答,“不过我也懂一些编程和美术。”

“这么巧！”苏澄惊喜地拍了下手,“我们公司最近正好在招技术美术,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内推！”

裴观棋暗喜，但表面上仍保持着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苏澄热切地说,“明天我就把职位要求和简历模板发给你。幻鲸的福利很好的,还有专门的托儿所，你可以带念念一起去上班。”

“苏小姐……”裴观棋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泛起泪光，“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这个问题让苏澄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

明明才认识不到一天，为什么会对这对母女产生如此强烈的亲近感？

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觉得很投缘……”

“妈咪！”念念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气氛,“我的拼图拼不好了！”

裴观棋刚要起身，苏澄已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我去帮她吧。”

不等裴观棋回应，苏澄已经快步走过去。

她走近，看到念念坐在地毯上,面前是一幅半完成的海洋生物拼图，小人儿正撅着嘴，一脸苦恼。

“哪里不会拼呀？”苏澄蹲下身，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柔软。

念念指着拼图中央空缺的部分：“这个鲸鱼的眼睛找不到了。”

苏澄的目光扫过散落的拼图片，很快从中挑出一块：“是不是这个？”

“哇！”念念的眼睛亮了起来，“阿姨好厉害！”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苏澄完全沉浸在和念念的互动中。

她们一起完成了拼图，又玩了积木和画画。

念念天真烂漫的笑声，让苏澄的心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花一样柔软。

“阿姨画得真好！”念念指着苏澄随手画的小人鱼，惊叹道。

苏澄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画了一条黑色鱼尾的人鱼，那神态和姿态，活脱脱就是游戏里的裴观棋。她的手指一颤，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

“阿姨？”念念歪着头看她，“你不开心吗？”

“没有。”苏澄勉强笑了笑，揉了揉念念的头发，“阿姨只是……想起了一个朋友。”

“你们在聊什么？”裴观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倚在门框上，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妈咪！”念念举起画纸，“阿姨画的人鱼好好看！”

裴观棋走近，接过画纸，当她看到那条黑色鱼尾的人鱼时，瞳孔微微收缩。

她擡头看向苏澄，目光复杂：“苏小姐画得真好。”

“就、就是随便画画。”苏澄慌乱地站起来，突然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哎呀，我该回去了，都这么晚了。”

裴观棋没有挽留，只是轻轻点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苏澄连连摆手，向门口走去，“那个……简历的事我明天发给你。”

“好的，谢谢。”裴观棋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当门关上的瞬间，裴观棋的表情骤然阴沉下来。

她走回客厅，看着念念正开心地摆弄苏澄留下的画，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蓝色的血珠从指缝渗出，滴落在地毯上，很快变成透明的液体消失不见。

“妈咪？”念念擡起头，被她的表情吓到了，“你不疼吗？”

裴观棋这才松开手，蹲下身抱住女儿：“不疼，妈咪很好。”她的声音轻柔，眼神却冷得像深海，“念念喜欢妈妈吗？”

“喜欢！”念念用力点头，“阿姨好温柔，念念很喜欢！”

裴观棋轻抚女儿的发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我们要让阿姨经常来玩，好不好？”

“好！”念念开心地拍手，完全没注意到裴观棋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郁。

裴观棋走到窗前，透过纱帘看向对面公寓的窗户。

苏澄的身影隐约可见，正在厨房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