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你欠我的

“承认反应迟钝了？那就给邹远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贺斯年倒是存着邹远的号码，但沈清欢打比较合适。“真打？”沈清欢掏出手机，动作缓慢，像是还在考虑。

贺斯年也不急。

几分钟后，邹远接通了，没等沈清欢开口，就先传来他慌乱的声音，“是不是思思出事了？”

“没有，只是喝醉了。”沈清欢听得出邹远话里的关心之意，这不是他装出来的。

“那回家了吗？要不要我去接她，你们在哪里？”

沈清欢在说地址前，又多问了一句，“你找何悦谈过了吗？她怎么说的？”

邹远很快回答，“该说的我都说了，白天的状况再也不会发生，我保证不了何悦不再找麻烦，但我会和思思站在一起，不会让人说她的不好。”

“那你来吧。”出于对邹远人品的了解，沈清欢选择了信他。

说到底，她这么做也是想挽回江思思的这份感情，一个人接二连三受伤，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既然和邹远心里还有彼此，又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误会，迟早该释怀的。

等邹远来的这段时间，沈清欢去隔壁看了江思思，她睡得很沉，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沈清欢深深为自己的酒品感到担心，压低嗓音问贺斯年说，“我有说胡话吗？”

她只记得自己吐过几次了。

“说了。”贺斯年想到她的那句“请问你谁”，脸色又耷拉下去。

“我没有骂你吧，我道歉，我完全是无意识状态下说的，以后，我，”

在沈清欢毫无信用的保证即将到来之前，贺斯年打断了她，“不会再让你这么晚还在外面的，你没有喝醉的机会了。”

“那万一有个重要的应酬呢，我今天就是陪思思才放纵自己的，我平常都很有分寸的。”

“没看出来你平常有分寸，酒吧这种地方很乱，你要少来。”贺斯年下命令似的。

沈清欢自知做了错事，也不好意思再去反驳什么，只能乖巧地点头，态度端正，但却让人没法放心。

贺斯年也不再口舌上下功夫，往后他会在行动上实践的。

邹远来得很快，可能就用了十多分钟，这意味着他也没睡觉，一直在等待江思思的消息，如果不是沈清欢主动打给了他，可能他也要打来询问。

看见江思思烂醉如泥紧皱眉头休息的画面，邹远的心都被刺痛了，他看向沈清欢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在这里陪着思思的，她睡着了再换地方会被惊动的。”

“你照顾好她，”沈清欢叮嘱，“思思现在肯定不想看见你的，我不确定她醒了会怎么样，你们，”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晚喝酒时江思思和她说了挺多的，但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也不能给邹远提供帮助，他们两个的感情，还是只能他们自己解决了。

“我知道她的性格，我会和她好好谈，如果她还是不能消气那就慢慢来，既然约定好要走完一生，那现在发生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那我们走了，再见。”

沈清欢拉着贺斯年的手，走路还不大平稳，需要靠着他才有支撑。

酒吧大厅内还在热闹，老板一直在上面没离开过，就怕贺斯年还有什么要求，好不容易光临的大佬，他自然要贴心服务才行。

“需要这边派车子送你们回去吗？”老板继续献殷勤。

贺斯年说不用，又补了一句，“麻烦了。”

老板闻言面色大惊，“您说的哪里话，能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才对，路上千万小心啊。”

他跟在两人后面，直到把人目送上车才松了口气，不懂事的员工对他的行为不大理解，这种谄媚真的有用吗，也没见贺斯年许诺什么好处，他不由叹了口气，老板听见丢给他一个白眼。

“要是就这点眼界，注定只能当个小员工了，人家可是贺氏环球的总裁，锦城不知道有多少产业是他的，他一句话我们就能高枕无忧啊。”

像做他们这类产业的，三天两头就会遇到麻烦，需要和社会各界都搞好关系才能避免，而贺斯年所在的层次，是他们遥望不可及的，即便只是和他搭了句话，这就能带来好处。

当然，其中的弯弯绕绕，的确混社会的老油条才能懂了。

这一晚，江思思睡得很沉，隐约还做了梦。

守在她旁边的邹远，一夜难眠，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回忆了太多勉强算得上印象深刻的事情，但他发现，那些都比不过眼前的江思思来得重要。

江思思把他视作救赎，她说，是他打开了她的心扉，让她再次拥有了去爱人的勇气，也敢许诺余生和他共度，而他又何尝不是呢，一个人孤独了太久，精力都在所喜欢的兴趣爱好上，没有生命的事物，才能给人安全感，但江思思出现后，他变了，渐渐和这个世界靠拢，愿意去接触新鲜有趣的东西。

他们是最合适彼此的，没有什么能够拆散他们。

何悦给他打来很多次电话，他只接了一个，就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的，邹远，你说过你欠我的，你要补偿我的，我喜欢你，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过去是我错了，我年轻不懂事，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和喜欢，但人都会犯错的不是吗，只要改正就好了，我那么懂你，她江思思才是我们两个中间的第三者，你只是在骗自己，你不爱她的，你心里的人是我。”

何悦好像也喝了酒，说话很用力，啜泣声听着怪凄惨。

也不知道是在阐述事实，还是在给自己洗脑，她说江思思是自欺欺人，说江思思是第三者，但到底谁才是，她根本不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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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远点了根烟，他平时很少抽，这天是个特例，他嗓音饱含着一股沧桑感，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早就结束了不是吗？我说过会补偿你，因为你救了我的命，换做是其他救我的人，我也都要补偿，但是补偿的方式绝不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我有爱的人了，我们会结婚的。”

“凭什么，你凭什么结婚？你要抛下我一个人是吗？”

“你本来就是一个人，你可以去找自己喜欢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白天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别再来打扰我，我也是有底线的。”

何悦笑得讽刺，“你对不起我邹远，你和江思思都对不起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苦，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既然你要和我划清界限，好啊，我答应你，我祝你们幸福！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在那边痛彻心扉地吼着，邹远却愁容不减，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东西莫名扣在了他的头上，但那和他本来是没有关系的。

列表里没有了何悦的号码，他希望这就是结束，往后一别两宽，互不干扰。

…

沈清欢第二天在睡梦中被江思思电话的吵醒，宿醉后遗症还没过，就听见了江思思的发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