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谣言和团结
第75章谣言和团结斯瑞恩沃德尔带来的第一个情报是最近几个月在首都逐渐流传起来的一个谣言。
这是个关于爱丽丝公主身世的流言——有人认为，公主殿下可能并不是什么赛琳转生的人类。
这不是一个新鲜的流言，实际上，类似的流言已经出现过不少次了。
这种质疑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赫里圣殿的认定有多么权威，不管爱丽丝公主的美丽可爱多么让人惊叹，只要她一天没有在人们面前展示出具有震慑力的神迹，这种流言就不能完全根绝。
毕竟，怀疑是人类的本能，甚至还是人类发展的必要动力之一。
但是，和以往所不同的是，这次流言并非是出自于个体的质疑思维的偶然释放，而明显有着故意的大规模策划的痕迹——它流传越来越广，却又难以找到一个统一的源头，而且还有人在刻意地维持着热度，并不断将新的内容添加到其中……
渐渐地，这个流言甚至变化成了这样一种论调：
爱丽丝公主不但不是月神的转生，甚至都不是德斯波特国王的亲生女，而是普瑞蒂王后和某个秘密情人的私生女……
为了加强可信度，谣言中还提出了这样“合情合理”的依据：
普瑞蒂王后嫁给德斯波特国王之后才9个多月就诞下了爱丽丝公主！虽然这个时长接近通常的怀孕期，但却很让人生疑——要知道，德斯波特国王的荒淫人尽皆知，他在迎娶普瑞蒂王后之前就有过很多的女人，但从未听说过有人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他的宠妃爱露尔在获得这么多年的专宠后，也才刚刚怀上了第一孩子……
这个无耻的流言让瑞塞斯瑞特感到十分愤慨。
质疑爱丽丝是不是月神的转生，还不会让他太在乎，他本人都并不看重这点。但拿着这样似是而非的“证据”去这么恶毒地攻击王后陛下的贞洁，给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强行套上私生子的恶名，真是卑劣至极的行径！
尤其是他想到这个谣言能流传广泛离不开普通平民的推波助澜时，就更为人性的黑暗而感到悲哀了。
普瑞蒂王后生前曾经为平民的利益不惜与强大的豪门贵族群体对立，现在逝世不到一年，这些她努力帮助的人竟然就忘恩负义地跟随着敌人来对她泼脏水了！
卑贱的人性！或许人类根本就不值得拯救！一瞬间，这么一个极端的念头在瑞塞斯瑞特脑中闪过。
不过，水晶宫的女孩子们那些可爱的小脸跟着就浮现了上来，驱散了这个念头，并且让他的怒火也很快平息了下来。
是的，他现在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任何偏激和愤怒的情绪影响到思考，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强制冷静下来的卫队长认识到，自己这一段时间的错误在于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水晶宫直接的安全措施上，目光聚集得过于狭隘了。
爱丽丝公主毕竟是月海王国正式册立的王储，不管她自己的意愿如何，她都是一个公众人物、政治人物，敌人要攻击她，当然不会只有靠近她身边行刺这个选择。
瑞接着谦虚地请求监察官告知下一个情报，他现在急需了解更多，这段时间他忽视的地方现在看来真是过多了。
斯瑞恩为队长控制情绪的速度感到惊讶，那满溢的怒火前一刻还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不可阻挡，但在后一刻竟然就凭空消失了！这可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啊。
下一个情报来源于三色堇中的小弟皮尔比利威尔，白三色堇骑士在拉斯特的一间酒店附近，偶然看见了萨德杰安斯男爵的身影。
拉斯特城作为月海王国的首都，贵族出现在视野内是人们习惯了的日常。
但峡谷巨鳄并不是一般的贵族，他是斯维厄堡的领主。斯维厄堡虽然是块小领地，但它却是深入纽伯恩河上游原始森林中的唯一人类前哨，负有监控魔兽动向、为拉斯特城预警的特殊使命。
所以，杰安斯的爵位虽低，责任却重。他要离开自己的领地必须先得到王室的批准才行，去年参加勇者大会时就是如此。
这一次，他又是为什么而来的呢？
显然，不太可能是魔兽有了什么明显的异动。因为需要领主亲自跑回来汇报的异动，肯定已经达到了能够召开御前军事会议的程度了，但作为有资格的与会者，瑞塞斯瑞特并没有得到此类会议的召集通知。
尽管这个情报让人很意外，队长却没有去质疑白三色堇骑士是不是认错了人。
比利威尔虽然个性单纯开朗，精力又总显得有些过剩，是卫队里的头号活跃份子，但他并不是什么轻率马虎的人。实际上，他有着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在不管多么稠密繁杂的人群中都能轻松辨别出来。
何况，萨德杰安斯可不是什么外貌平庸的普通人，他那巨人般的体格、凶恶的面容、残忍的气质，能够让任何人都为之侧目绕行。
瑞猜想，峡谷巨鳄能出现在拉斯特，应该是出自于爱露尔斯莱的秘密召见。
在王后陛下逝世后，虽然有违传统，摄政权却已经实质上地落到了宠妃的手里，现在唯有她才有独断的权力来让斯维厄堡男爵离开自己的特殊岗位。
把峡谷巨鳄和宠妃联系在一起，瑞心里的压力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萨德杰安斯臭名昭著，一直不受大贵族们的喜爱，但高傲的斯莱家族似乎却有着招揽他的意思——在去年勇士大会上，爱露尔妃就明显地接受了巨鳄的示好举动。
珍珠宫的主人拉拢巨鳄目的是什么？瑞只能想到是用来对付水晶宫的。
斯维厄堡男爵虽然尚未得到制裁，但他的种种骇人听闻的罪行却有着确凿的证据，这些证据都指明他已经丧失了人性。如果能御使这头凶残野兽，就可以去做一些常人根本不敢做的事……
斯瑞恩看着队长陷入沉思，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恪守本分地保持缄默，而是立刻建议道：
“塞斯瑞特，现在的形势看来很危险，也许是时候大家商议一下如何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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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称呼“队长”，也没有加以“大人”或者“阁下”之类的尊称，这对于熟谙礼仪的“宫廷教师”来说是极其罕见的失礼表现。
这让瑞有些惊愕。他看向对方，但却并没有看到有任何的挑衅意味，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不是一贯的不可捉摸的平静，而是跳跃着熊熊的真诚热焰。
很显然，这并不是在挑衅他作为队长的权威，而是一种同伴的善意提醒。
一直以来，因为瑞塞斯瑞特和水晶宫的小主人形成了家人般的亲密关系，他在不自觉中有了一种为人兄长的心态，在过度的保护欲的支配下，他对于卫队的事务也不免变得专断了起来。
卫队的成员们或许因为理解而服从了他的专断，从没有表示过不满，但这种情况的持续，其实会不可避免地拉开他和队员们之间的距离。
如果是一般的领导者，可能会满足于和属下的这种距离感，这样能更有利于保持威严。
但瑞却不该这样做，因为对他来说，卫队的成员不仅仅是属下，还必须是同心协力的伙伴！只有凝聚起来的力量，才能够让弱小的公主卫队有机会战胜必将遭遇到的巨大困难，完成好自身应尽的使命。
斯瑞恩沃瑞尔作为卫队成员中少有的由普瑞蒂王后亲自选定的人选，又具备众人称赞的非凡才能，和瑞塞斯瑞特不免会有一些竞争的意识。这一点瑞自然是很清楚的。
但队长敬重斯瑞恩，从内心承认这是个足够资格和自己竞争的卓越人才，认为监察官的职位确实有些委屈他了。
现在，面对着王后陛下逝世带来的逐渐恶化的处境，斯瑞恩能够不畏惧双方长期暗中较劲的竞争心态所可能带来的猜忌，诚恳地提议加强协作，这让瑞对他的敬意又大大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