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07.
宋时璟难受一晚上没睡好,大清早还稀里糊涂挨了顿操,心里又气又冤,也累得慌,想那罪魁祸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便原样躺在软榻上蒙着脸没动,直到手脚恢复气力了才慢腾腾起来。
他身上出过汗,肚子里也还含着厉明野弄进来的东西,一走动就往下流,粘乎得有些恶心。但总含在里头也不行,之前他就因为这个发过烧了,厉明野拿他当随意泄欲的玩物,不管这些,他自己得长记性,所以扬声唤了外头的人,问能不能烧点热水来沐浴。
无人理会他。
……也是。
他一个被掳来的大渝废太子,厉明野防他还来不及,怎会让自己守卫听他使唤。
宋时璟叹气,只能帐内有什么用什么将就,取了昨晚擦身的布巾,倒茶水润湿,脱开衣服先把身上擦一遍,穿好,然后去恭桶那儿坐着,等东西流出来大半,再伸两根手指进去,把残存在后xue里的白浊仔细抠挖干净。
这过程漫长而煎熬,宋时璟头一回弄,即便是自己的手指而不是旁人的物事,来回插进体内也着实难堪,脸都红了大半,生怕谁忽然闯进来看见他这模样,当真无颜对人,立马死的心都有。
所幸以上并没有发生,宋时璟弄完擦干净手,刚回矮桌坐下就有人送来早饭,稀粥配咸菜末,别说是肉,连馒头都不给了。
宋时璟囫囵吃下,只半饱,可也不好问收碗的人有无多些,像要饭的,怪寒碜,便忍着会软榻上躺着了。
反正现在不用干活儿,力气能省多少是多少,免得饿太快。
午饭还是粥,多了个鸡蛋和馒头,宋时璟总算吃饱,正揉着肚子,见进来收拾的人好似比往常瘦小,头也埋着,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福安?”宋时璟轻声唤。
这人立刻就顿住手了,含着两泡泪望过来,没骨气得很,一叫殿下就掉下来几滴。
“还以为见不着你了。”宋时璟神色比他平静些,但也有几分高兴,拉他坐下,“怎么今日换你来送饭?”
福安没坐,跪在宋时璟身边,拿手背抹了抹眼。
“我偷摸跟人换的,”他说,“这吃的比当杂役还少,我就给殿下多放了个蛋。”
宋时璟问他哪儿来的,自己够不够吃。
福安说够的,目光闪烁,没答前半句。
宋时璟了然,倒也不责怪,只说:“那人对你可好?”
那满脖子吻痕和耳后的牙印根本遮不住,红艳艳的,还以为不说就能瞒得过人。
福安立马紧张地摇摇头:“我没有跟他,没有……是那日找不到殿下,我满营跑遍了,只他告诉了我你在将军这里,说……说我要想有机会见你,就得在他身边好好伺候。”
宋时璟叹福安好哄,摸了摸他的头:“他知道你过来?”
福安又摇头:“我趁他出去偷偷来的,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宋时璟嗯了一声。
不知道也必然是默许,否则怎能轻易换得这活儿来见他。
“殿下想要什么跟我说,我下次来再给你带。”
宋时璟挥手说不必:“回吧。”
“那,给殿下带吃的。”福安看着宋时璟苍白的脸,垮了垮嘴角,又想掉眼泪,“殿下都瘦了,得多吃点才行呀。”
宋时璟说好,心里苦涩。
其实也不全是吃得少的缘故,成日被人锁在这方寸之地里,受尽折辱,哪能养出什么好气色。
福安走后,宋时璟躺下歇息。听见有人进来也不动,起先是假装,后来真睡着了,没做梦,再睁眼帐里已经点了灯。
天黑了。
隐约飘来饭菜香味。
宋时璟翻身转向外,看见矮桌上布了几道菜,饭只一盆,碗筷一人份。
厉明野不在帐内。
宋时璟等了会儿,没等来脚步声,倒是肚子饿得先叫了一声。
他几乎没见过厉明野在这儿用饭,所以笃定这桌菜是福安给他安排的,起身下榻,拖着铁链坐到矮桌前开始吃。
厉明野掀帘进来的时候,宋时璟刚吃到一半。
他吃相极好,每一口都等份,细嚼慢咽,所以没有出现喷饭的场面,只是夹在筷子间的鸡腿落回盘里,溅了几滴酱油在桌上,然后瞪大眼愣愣地看着厉明野。
太子殿下从来要强固执,竖满扎人的刺,难得被抓包一回,露出这种呆傻的表情,竟让厉明野忍不住想笑。
蠢得。
他解开大氅随手丢榻上,周身的寒气也散了些,盘腿坐到矮桌前,与宋时璟面对着面。
“谁让你吃的。”厉明野说。
宋时璟抿着唇不答,但极快厘清了事情真相。
倒没觉得后悔或后怕,只可惜自己没能吃快些,赶在厉明野回来前把肚子填饱。
“没吃晚饭?”厉明野又问。
这句可以答。
宋时璟说:“没吃,没人送来。”
厉明野不信,叫了外头的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