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喂狗
第205章喂狗
套林素素话的不可能是蜂麻燕雀四大门的首脑指使的，因为那完全没必要，自己去哪儿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家可是同去同回的。那是谁这么关心自己呢？或是更低一层的四大门中人，难不成他们怀揣着别样的目的？这都有可能，但最有可能的还是在京郊打黑枪的日本人。孟小六最初也不确定是自己的身边有了耳目，但四大门精英倾巢而出是瞒不住的，与其让探查者乱打乱撞说不定会发现真相，还不如设下一计。为了保险起见他留下了一条假讯息，省城去了苏俄，有内奸查内奸，没内奸也可以误导别有用心的人。
同时命马国栋朝着苏俄出货，即便折价赔钱也要硬出。马国栋行事很隐秘，没有大张旗鼓，与苏俄少有贸易往来的上海商家即便有人注意也不会太过怀疑。出货量很小，时间固定平均一月一次，而且还真运到了苏俄，只不过那边接收的几个老毛子也是孟小六的人。
白俄苏俄当年打的不可开交，虽然两边势同水火，但毕竟同根同族，自然不会赶尽杀绝寸草不生，况且还有许多普通老百姓站在中间。只要政治立场变得正确了，一切就不是问题了。让跟着孟小六开了许多饭店的白俄老板伊万诺维奇帮他走动了一下，就在苏俄牵上了关系。
货物运到后那边开箱检查，果真发现了一些隐匿标记的地方发生了些许变化，当是有人动过了。如此就说明，孟小六身边定有别有用心的人，小六甚至怀疑，京郊那场事故很可能就是自己这边露出的风声。
“六爷，你这是去哪儿了！？”陈光拄着棍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照着孟小六的肩膀上就擂了一拳：“我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呢，去找素素也说不清你在哪儿，只说可能去苏俄了。”
“你跟别人说起过这事儿没？”孟小六跟着陈光朝着客厅走去，听闻此言心头一动问道。
陈光摇摇头：“没说，知道你有事要办，自然要保密行踪了。对了，跟钱老板说了，但他应该没泄露，怎么？一见面就问这个。”
孟小六笑了笑低头看着跪在客厅里的那个人说道：“没什么，一会儿再说，这是咋回事？”
“这个？”陈光摸着下巴冷笑道：“哼，一个踏错地盘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找了一帮乡巴佬就敢跟我抢地盘，看来我做了一年多正经生意，上海滩是忘了我是谁了。”
地上那人头发凌乱，衣服也都被扯得不像样子了，上面布满了血迹，那破损的背带耷拉在地上，大腹便便的肚子顶住裤子倒是没掉下来。他的脸长什么样子孟小六已经看不出来了，血肿溃烂布满整张面容，嘴也被刀子给豁了，虽然不再流血可看起来却还是很吓人。
他的手上全是血，双臂无力的垂在两侧，应该是被卸了环。就是那手指头上的大金镏子还是挺显眼的，在上海滩混没点儿行头会被人瞧不起的，不过这胖子戴金镏子很可能也是为了遮挡手指上的那枚暗红色的胎记。这不，即便镏子很宽，胎记还是露了出来。
孟小六没说什么，既然出来混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要么杀人，要么被人杀。自己与这个胖子非亲非故，万不会出来插手陈光做事的。两人派人去叫了钱串子，兄弟几人好久没见了，今天正巧有事便凑到一起聊聊。
陈光看了一眼那个胖子说道：“妈的，也没啥可说的了，直接拉出去喂狗吧，脏了我这好地毯了。”
那胖子已经被打懵了，此刻被人拖着除了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无意识的低哼外，连句求饶和哀嚎也没有，就这样宛如死狗一般被人拖了出去。下人趴在地毯上清理着地上的血迹，孟小六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十分娴熟，用干湿双布交替擦拭还用酒精等物，难不成这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不消一时半刻叶岚他们就到了。叶岚毕竟曾是江湖中人，再不怎么打听也能耳朵里灌满了江湖传闻。她早就猜到孟小六的失踪定和江湖上蜂麻燕雀四大门首脑的消失有关，他们不定憋着什么坏招呢。四门内戮的风言风语，叶岚是不太相信的，如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是自相残杀，那又怎么会一同消失，还把四门共同托付给马家马雷呢？
如此一来，事情就明朗了，孟小六让自己注意的，肯定是对付四大门的人。这个任务对叶岚来说并不容易，因为林素素对她心存芥蒂，所以很难接触到。
不过孟小六的不在家，让叶岚找到了机会，她主动去陪林素素逛街聊天，替她疏导忧愁。叶岚没想伤害林素素，即便她的心里还有孟小六，但如今两人各有家庭已然不可能，叶岚只希望孟小六能过得好，爱屋及乌心中虽然有些气闷，可还是希望林素素也能好。怀着目的来的叶岚岂是林素素能玩得转的，很快两人虽不是无话不说的闺蜜，却也关系好了许多，成了不错的朋友。
叶岚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林素素和阳光书局的那个文静关系很好。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快就会发生，或是一次下午茶或是逛街聊天，总之不知怎么就会好上了，兴趣相投的点也实在是颇多，不似男人考虑周全要交心讲义。
可问题是文静总是偷偷摸摸的，就是叶岚跟林素素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躲着，两人相见就好似不太熟悉一般。但她们两人又不是秘密接头，家里下人佣人皆不避讳，叶岚没费什么力气，买了点糕点，用了三言两语就从孟家下人嘴里套出来了她们经常在一起的事实。
好就是好，何需背着人，除非两人的交情不想让别人知道。什么关系需要背着人？那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交情。文静不光在阳光书局任职，还兼着孟小六许多公司的业务经理，颇受重视不说与孟小六还接触的很多。难不成是林素素让文静监视孟小六，看孟小六是否在外面沾花惹草？按照林素素的性格，这个推断是很有可能的。
那么盯着去苏俄那批货的人，会不会也是文静呢？亦或是这事儿是从文静嘴里传出来的？套话分析是每个骗子都得会的，也是骗局的基本组成部分。
那是一个下午，叶岚不经意的说起了孟小六出去的事情，然后就说前一阵六爷好像秘密联系了面粉厂那边，当然具体谈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果然林素素上了勾，没多久文静就去了面粉厂着手调查。于是又过了没多久，叶岚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去找林素素，说林福同打她，因为有人去工厂调查，六爷知道后怪罪了林福同，林福同就打了自己。
林素素看着叶岚脸上的巴掌印儿，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和亏欠，忙说自己会告诉文静别再去调查了，而据她所说她也只告诉给了文静一个人。
如此双重确定便可基本定性，当叶岚把一切说完之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半晌孟小六才开口道：“疼吗？”
“什么？”
“自己打的那一巴掌。”
叶岚抚弄了一下耳畔的乱发笑道：“不疼，两三天就消肿了。”
陈光却听得云山雾罩的此刻说道：“你俩这关注点不对啊，疼不疼的都过去了，打都打了不是关键，关键是咱们身边有一头狼啊，不定啥时候就会咬咱们一开口。六爷，你说咋处理？要不要剁了喂狗？”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那个文静，真他妈文静，文静到在咱们身边这么久都没发现她竟然有问题。”钱串子道：“不过这小娘们倒是长得挺有味儿的，要不……嘿嘿还是算了，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碰过的女人，即便再好也还是算了吧。还是杀了吧，干脆痛快。”
“不是不是，钱老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和她可什么都没有。”见众人纷纷看向自己，孟小六一脸尴尬道。
陈光龌龊的看着孟小六笑道：“这个男人嘛，大家都懂哈，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是难免的。”
孟小六是真不明白，忙再度追问，却见马国梁蹑手蹑脚的想要溜出去。很快马国梁便被拽了回来，逼问下一五一十的说了大年初一在阳光书局的事情，当时他也是大嘴巴，跟钱串子在大街上碰见后便一道吃饭，恰聊起文静马国梁便神秘兮兮故弄玄虚地说了一通。
孟小六眉头紧皱，众人还想开玩笑，见他这样也知看来不是闹着玩的。过了好一会儿，孟小六才点点头道：“那天我绝对没跟这个文静发生过什么，这一点我敢确定，我只是在屋里睡着了。莫名其妙的睡着，看来不是瞌睡了，而是这个文静下的手段，叶岚，江湖上有没有让人迷迷糊糊吐露真言的药？”
“相传是有，但我是没听说有认识的人用过。下药这个，燕巢最拿手。”叶岚道。
孟小六点点头：“这事儿如果真如我想象的那样，那我罪过可大了，那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人之利的日本人看来就是我招来的。这个文静估计不是日本人，就是日本人的走狗。如此想来也是奇怪，机缘巧合虽多，但一旦有了目的，那么巧合就不再是巧合了。我当年却东北的时候，回程路上碰到了文静，而后她又在我手下工作，看来……可能真的是她。”
“那什么，别管是谁的人吧，既然盯上咱们，咱们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该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这事儿就交给我了。”陈光道。
孟小六摆摆手笑道：“不忙。”
“怎么？这时候还怜香惜玉呢？”钱串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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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六笑骂道：“别这么没正行，这事儿要交给钱老板你去办，你只需……”一通说罢，钱串子是连连点头，待孟小六讲完才道：“倒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好办法，那是不是做完这一切后，才要把文静干掉？”
“不是干掉，是剁了喂狗。”陈光又一次说道。
孟小六白了他一眼道：“陈光你最近口头禅怎么成了剁了喂狗了，留着文静远比杀了她要好得多。蜂麻燕雀四大门虽然势力庞大，可对一个国家而言却算不上什么，被日本人盯上了实在是麻烦。即便不从我这边下手也会向其他人伸手，与其到时候处处提防不知是谁，还不如留这么一个知根知底的文静好。”
在场几人都不是傻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孟小六的意思，纷纷笑指着孟小六说他够坏够阴。
几人吃喝一通，着实聊了不少，既然大功告成孟小六也没藏着掖着，把在日本的那些事情当作趣闻侃侃而谈，众人听的是目瞪口呆。陈光咽了一口口水问道：“那你们这次到底骗了多少？”
“可别给我说出去哈，虽然他们无凭无据的拿我们无可奈何，但毕竟还得顾忌人家日本子的面子嘛。当然了，他们早晚会发现是我们，可一切是他们先动手的，这梁子既然已经结下了，那就不如可劲儿折腾了。”孟小六说到这里，见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钱串子试着问道：“三十万？”
“那我们瞎折腾个啥？”孟小六摇头道。
陈光点点头道：“就是，光六爷一个人就从杜笑山那儿弄了四十多万，这还是对一个人。这次蜂麻燕雀四大门精英尽出，加上又是不论男女老幼青红皂白，就坑他们日本人，肯定不止三十万。我猜，至少三百万，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