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我想娶宋黛
陆平澜算是听出来，陆浅浅为了让宋黛失去选秀资格与自己失去竞争，居然用流言中伤人家名誉。
但是他现在不能冲进去质问陆浅浅心性为何如此低劣。
平时只觉得阿妹被母亲纵容得有些骄纵，想不到现在她原来是这个样子。
陆平澜闭上眼，心里那个隐秘的想法终于还是浮出水面。
既然宋黛的名誉是他们陆家造成的，那么就由他来弥补宋黛吧。
宴会结束，贵妇们纷纷回家，热闹一天的陆府终于安静下来。
这时空闲下来的林氏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儿子。
“儿子给母亲请安。”陆平澜一如既往地规矩行礼。
林氏满面春风，今天又从贵妇那里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甚至时下上京流行什么样的装扮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心想着怎么从吴宁那边找点好料子给陆浅浅置办几身上京流行的衣裙，她的女儿不能比那些上京贵女差才能入得了皇帝的眼。
流民遍地也不影响他们这些人纸醉金迷。
“澜儿，今日功课可还好？”林氏还像往日一样过问他的功课。
“先生说又有进步。”
“有进步就好，今年秋闱你定能大展身手。”林氏很是欣慰。
“母亲，儿子还有一事想跟您谈谈。”陆平澜话说得有些拘谨，忍不住吞咽几次口水。
一贯言行疏朗的陆平澜很少露出这种迟疑的神情。
“哦，什么事？”
“最近听闻外面对宋家妹妹德性颇有微词，宋苍对此忧心忡忡。”
林氏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陆蓟不知道从哪里来得的门路，攀上贾忠这条大枝。知道陛下有意在秋季进行选秀的消息，自然要替陆浅浅准备起来。
放眼整个江都乃至九江府，陆浅浅最大的敌人便是宋黛。
所以必须得让宋黛在选秀的圣旨下来之前赶紧定亲或是嫁人，更恶毒一点让宋黛的名誉扫地，这样陆浅浅便没了竞争者。
陆浅浅直接就选择最恶毒的一项，给宋黛造谣，让她清誉尽毁。
林氏道：“空穴不来风，这些谣言传出来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陆平澜问：“什么道理要诋毁一个女子的清誉？这不是要人家死吗？”
林氏解释，声音轻蔑：“那宋黛自己行事不检点，天天跟着马都督家的小女儿女扮男装出去鬼混，谁知道干什么事。姑娘家都应该待在家里学学诗词女红什么的，老是往外跑像个什么话。”
陆平澜矫正：“宋黛分明是照看灾民去了，这样的有魄力女子世所罕见。为何还要被人造谣呢？这对她太不公平。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个待嫁女子吗？”
林氏不知道今天儿子为何要替宋黛说话，想来肯定是受宋苍的影响替宋黛打抱不平吧。
“这些事都是坊间传出来的，想来是真有人见着了吧。再说这事跟我们家又没关系，你又何必多问呢？那宋黛嫁不得嫁得出去，嫁得好不好也跟我们家没关系。”
“可是我刚才在后院分明听到妹妹说宋黛与秦家帮有来往，这样的话我从来都没听过。”
林氏一听心想坏事，这话怎么能让陆平澜听到呢？陆平澜读的可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圣贤书呀。
即使心中这样想，但面子上林氏还是要做得足足的：“这可不是造谣，而是前些日子秦家帮把灾后第一批物资运到码头，准备高价抛售。结果宋黛第一个冲过去跟他讲价，宋郡守觉得价格不够公道便封了秦家帮的货栈。宋黛一个闺阁千金什么时候开始跟这些市井之人打交道，想来以前两人便是有交集吧。要知道秦家帮可是长泽湖上的水匪，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平白无故跟他们有交集，这很难不让人遐想？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不守妇道，还怪别人说道。”
陆平澜一听，心中更是一惊，这样的说辞与语气跟陆浅浅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其中还有母亲的事？
陆平澜反击：“宋黛不顾个人的安危与清誉与秦家帮商讨价格便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们怎么能这么急揣测她的用心？背后恶意中伤之人其心真是歹毒。”
林氏终于忍不住，连慈母的体面也维持不住：“陆平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宋黛跟你有何关系你要处处维护她？你知道不知道如果秋季陛下选秀，她将是你妹妹上位最大的竞争对手？！你不帮你妹妹筹划未来，也不能这么替别人说话。”
林氏的话一落音，陆平澜算是明白阿娘与阿妹为何要针对宋黛：因为宋黛挡着她们的路！
她们就是想把宋黛踩在烂泥里！
陆平澜久久不言语，他实在不明白平时看上去那么慈爱善良的阿娘为何会变得这样的面目可憎！可爱的妹妹皮囊之下居然也有那么肮脏的一面。
林氏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过激，言辞不妥。
清声后林氏变得温和，语重心长：“平澜，这些事都不是你要关心的，你只要一心准备秋闱，等中了举人明年再中个进干，我与你阿爹这一生也别无所求。到里你阿妹入宫承宠，我们一家子都能在上京团聚。到时阿娘在上京再给你说门好亲事，咱们陆家也算是光耀门楣。也不枉这些年你阿爹辛苦经营。”
陆平澜平时听得多阿爹阿娘的勉励之词，却从来没有哪次感到这次这么心寒。
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惜把别人的踩在脚下。
“我的亲事想来也不必在上京城里挑，那些贵女对我们这种地方上来的外官也瞧不上。”
上京对外地调入京的官员称之为外官，上京出身的官员为京官。
京官看中的更是家族之间厚实的传承，他们更看重家世。而外官只能凭自己的努力得到京官放出的那么几个可怜机会。
所以京官是看不起外官的，觉得外官进够入京全是拜他们的施舍。外官入京想要站稳脚跟，必须与京官结成上下级关系。外官依附京官，京官利用外官扩大自己的关系网络。
外官从一开始便要低京官一等，这也是大夏朝政的一大弊端。
人人都知道这样的弊端，而人人都在这弊端之中寻找自己安身立命一点空隙。
人人都讨厌人上人，人人都想成为人上人。
林氏无言，她何尝不知道京城那些百年家族是排斥外官的。所以陆蓟才会为此做诸多的安排，儿子争气，女儿也要努力。就是为了以后能在京中立足，只要他们努力，陆家的下一代便是实实在在的京官。
陆平澜沉默之后终于鼓起勇气：“阿娘，我想娶宋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