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坠河案
第143章坠河案往临水殿走的时候,前面有好多人聚着,宋澜盯着一处勾肆道:“这里有表演诶”
李景瑢和萧溪棠个子高,隔着人群便能看见贴在柱子上的表演单,微瞧了一眼后,萧溪棠道:“下一场是侏儒表演,我们往前凑凑,要不一会儿看不到”
两个高个子开道,虽然宋澜作为女子的个子也算的上高,但在这二人中间简直就是盆地,因此被两人夹着,找到一处绝佳的位置,便吃着剩余的木瓜,等着看戏。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下一场戏开始,台下的观众有些躁动,纷纷低语道是怎么回事,又隔了一会儿,场上的‘竹竿子’,也就是所谓的住持人,出来道:“各位观众老爷久等了,演出临时调整一下,接下来上场的是杂戏,艺人们刀枪棍棒样样精通,绝对看得您眼花缭乱”
场下的观众嘁了一声,有一些散了的,有一些则留在台下继续看的,台上锣鼓阵阵,棍棒在艺人们的手里如风火轮般甩的猎猎带风,随着逐步加急的鼓点,声声如淅沥的雨滴转瞬而成倾盆大雨,伴着人群的一声惊呼,和一声扑通声,不远处有人高声喊道:“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他三人急忙回头,见临水殿附近围了一圈的人,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水面上还有一圈一圈涟漪荡开,三人急忙拨开众人,朝水边去。
还未来得及细问,李景瑢便脱下鞋袜和外袍,减去负担轻灵的钻入水中,萧溪棠慢了他半拍,便立在岸边未下水,宋澜似乎也想下去救人,萧溪棠则道:“别添乱,他要是浮不起,我还能捞他上来,你要是也浮不起,我可一次捞不了两个”
宋澜听了他的话,便乖乖等在岸边,心里虽是焦急,但心想李景瑢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不会逞血气之勇的,只是等着的须臾都十分难熬。
过了一会儿,水面上有一圈一圈的气泡从水下咕噜噜的冒出,而后有两个人从水中浮出,只见李景瑢用右手臂圈在那落水之人的脖颈上,令他面部朝上,自己则托住他,用左手向后划动,一点点的靠向岸边。
当两人靠岸的时候,岸边众人合力将二人拉了上来,那落水的男子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见李景瑢完好无损,宋澜放下心来,这时有人拨开人群,惊慌赶来,急切道:“这里有没有人是大夫的,快来救救我恩公”
而宋澜早在那人说之前,便已经上前救人了。
萧溪棠先前还想拦她,“你虽知道怎么检验死人,但你不懂医术,你知道怎么救人吗?别人没救活,反而赖上了你,庸医害人,吃力不讨好”
宋澜招招手道:“放心吧,我虽然不太通医术,但是这个我会救”
这还要多亏了在现代学校时选修的社会实践课,她学了一些紧急情况下救人的方法,像这种溺水之人要先将其平放在一处平地上,然后解开衣服和腰带,轻轻开启口腔,清除口鼻淤泥、杂草、呕吐物等,宋澜打开他的口腔时,发现他口中有些淤泥,则是先将他的脸朝向一边,用力的拍其后背,然后再用手指和手帕将剩余的堵塞物慢慢清理出来。
人还是没醒,探其鼻息,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了需要采取人工呼吸的方式,但是周围这般多人,她以郡主身份,采取人工呼吸的方式,在这个时空里难免不被人理解,甚至被人说三道四的。
她脑中快速思索,余光一瞥才注意道刚才说话的人居然是朱少阳,而后她道;“朱大人,你说这落水之人是你恩公?”
“是”,他道。
“好,那你来救他”
“怎么救?”
“托起他的下颌,捏住鼻孔,深吸一口气后,往他嘴里缓缓吹气,待他的胸廓稍有抬起时,放松其鼻孔,然后反复并有节律地进行,直至他恢复呼吸为止”
“这?”
“他不是你的恩公吗,磨蹭什么,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朱少阳连忙过来,跪在地上,托起那人的下颌,捏住鼻孔,但头就是低不下去,慌道:“这到底怎么吹啊”
宋澜见他靠不住,道:“算了,我来”
“我来吧”,李景瑢知道宋澜的顾忌,刚刚她说的他差不多听明白了。
他果然很聪明,领会的很好,吹了两三下后问道:“是这样吗?”
宋澜点点头道:“对,再多重复几次,我在旁边压着他的胸部以助他吸气”
二人相互配合,好似曾经演练过多遍一样,过了一会儿,再探其鼻息,已经恢复了呼吸,可人还是未醒,这倒是奇怪,再摸摸其脉象也是有的,但人就是不醒,正当她诧异的时候,只见那人胸膛起伏,咳出了一些水后,仍是昏迷不醒。
但她也稍微舒下了心,“此人性命已无忧,大抵是在水中时间过长,大脑缺少空气,所以一直半会儿醒不来。
只是刚才按压其胸部的时候,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她伸手进那人怀中,见是一个褐色的小瓷瓶,里面装着一些药丸,也不知是什么用处,便先留作取证,放在身边保管。
然后道:“朱大人,附近若无这落水者家人的话,便麻烦你将他带回家好生安养,再找大夫来调养调养,兴许还有醒来的可能”
朱少阳面目悲怆道:“怎么可能,恩公来京城探我却遭此不济之事,都怪我,刚刚为何要下楼一趟,令他一人在楼上,落得个醉酒落水的结果”
李景瑢道:“朱大人一直称呼此人是恩公,不知你二人是有何渊源?”
朱盈盈则在一旁道:“这是家父的私事,何须道与你们听”
宋澜是真不知这朱盈盈是何时又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此地的,“原来世子妃也在啊”
朱盈盈却阴阳怪气的道了句,“平生不做皱眉事,天下应无切齿人”
宋澜真是想掰开朱盈盈这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独自只道了二字,偏执。
朱少阳只简单说了下,“这位是台州茅阳县知县冯茹,乃是本官以前在台州的旧友,对本官有提携之恩,因此称之为恩公,只是私交颇近而已”
李景瑢道:“朱大人同为刑官,想来应该能理解,这冯知县落水一事,无论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都需要调查之后再做定论,所以例行询问也是不可少的”
朱盈盈道:“你们是怀疑我父亲?这冯伯伯可是父亲的恩人,我父亲怎会做这忘恩负之事”
朱少阳则道:“莫要胡闹,李大人也是按规章办事,清者自清,咱们配合便是”
朱盈盈才默然退至一边,朱少阳道:“这事应该是意外,但如若不是意外,本官定当让为恶者付出代价,以替恩人讨个公道”
“走吧,上去看看”,李景瑢道。
秀水楼是在水边建的一处酒肆,最高有三层,第三层上全部是厢房,十分私密,除非客人叫小二来,一般无人会来打扰,因此很多客人都喜欢订三楼的厢房。
朱少阳与冯知县所在的包房正好是临水的这一间,刚刚从下面往上面望时,厢房之外有连廊,可以走到外面去,所以岸上的人才会看到冯知县摇摇欲坠的样子,因此引起一阵惊呼。
待到了三楼,众人直奔那厢房而去,发现门不能一推便开,该是从里面拴上了,朱少阳提议撞开房门,李景瑢却十分细心,他抽出腰间佩剑,伸到门缝之中,向上一抬,果然有门栓抵着,他小心翼翼的将门栓向两边移动道:“还是尽量保存这房间原来的样子”
朱少阳道:“李大人严谨,是我关心则乱了”
待门栓终于划掉的时候,迎面有阵风刮来,厢房临连廊位置的房门是开着的,所以有风迎面而来,一眼望去,房间内空无一人,室内并不凌乱,桌面上摆着酒菜,四组碗筷,看样子一共有四个人。
李景瑢问道:“这宴席中其他的客人呢?”
朱少阳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两个灰袍的中年男子道:“这潘大人想必李大人也很熟了,另一位是御史台的严大人,今日我们四个一同来金明池相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