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chapter22
陈因因拎着饭进屋时，宋微靠着床头，看起来比周锆还萎靡，跟吃了堿似的。“少爷又咋了？”“没事，饿的”，周锆打开保温罐，被顺着热气飘出的饭香镇住，眯上眼露出笑容。忽然，他手里的筷子被抢走。宋微真诚提议，“别吃了，用绝食抗议试试，印度有个英雄搞革命就这样。”“瞎出什么损招”，陈因因啧一声，“回头要是你也赶上这事，我看你绝不绝食。”周锆劈手把筷子抢回来，埋头就是吃，鼓着腮帮子说，“今天这菜咋这么好吃，食堂水平见长啊，估计是来了新厨子。”陈因因顿，按李明敏嘱咐，说是去餐厅买的，赵鸿雁带她去过那家。宋微蹙眉看着陈因因，没作声，他刚吃了一口便尝出是李明敏的手艺。等饭都吃完，宋微自然而然地跟着陈因因到厨房，拧开水龙头要洗碗。“别别别，你放着吧”，陈因因去拿碗碟，双手叠在他手上。两人都一愣，下意识手松开，又担心碟子摔碎，重新合在一起。触到的手掌都很热，水管里出来的水已很凉，冷热交加，令人刺痒。“我拿住了，你松手吧”，陈因因回过神，冷静地指挥宋微。他顿了一下，没听话，拿着她的手一起把碟子放台面上，才松开手。陈因因随即拿起碟子重新洗，“我爸要知道我让你洗碗，他得捶胸顿足。”“为什么？”“他稀罕你呗”，陈因因说着笑起来，语气很调侃。宋微却眼神带上紧张，寻思陈叔肯定是爱屋及乌，到了连家长都认可的这一步，怕是有点难收场。“咳，陈因因”，宋微声音严肃，“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啥啊，说呗。”陈因因看过来，手里水花扬起，在微暗的光线下一片晶莹。看着她，宋微换了个问题，但也是他一直想问的，“你有什么梦想么，我是指像周锆想打棒球那种。”“有啊，但我是前阵子刚发现的，我想做电力工程师，最好能去研究发电，让大家再也不用为断电发愁”，陈因因说着笑起来，“你呢，大少爷肯定有大梦想吧？”宋微被问住，沉默地背过身去，脸上闪过惭愧和胆怯。晚上十点，张素梅回来径直进大屋。这几天，她…
陈因因拎着饭进屋时，宋微靠着床头，看起来比周锆还萎靡，跟吃了堿似的。
“少爷又咋了？”
“没事，饿的”，周锆打开保温罐，被顺着热气飘出的饭香镇住，眯上眼露出笑容。忽然，他手里的筷子被抢走。
宋微真诚提议，“别吃了，用绝食抗议试试，印度有个英雄搞革命就这样。”
“瞎出什么损招”，陈因因啧一声，“回头要是你也赶上这事，我看你绝不绝食。”
周锆劈手把筷子抢回来，埋头就是吃，鼓着腮帮子说，“今天这菜咋这么好吃，食堂水平见长啊，估计是来了新厨子。”
陈因因顿，按李明敏嘱咐，说是去餐厅买的，赵鸿雁带她去过那家。
宋微蹙眉看着陈因因，没作声，他刚吃了一口便尝出是李明敏的手艺。
等饭都吃完，宋微自然而然地跟着陈因因到厨房，拧开水龙头要洗碗。
“别别别，你放着吧”，陈因因去拿碗碟，双手叠在他手上。
两人都一愣，下意识手松开，又担心碟子摔碎，重新合在一起。触到的手掌都很热，水管里出来的水已很凉，冷热交加，令人刺痒。
“我拿住了，你松手吧”，陈因因回过神，冷静地指挥宋微。他顿了一下，没听话，拿着她的手一起把碟子放台面上，才松开手。
陈因因随即拿起碟子重新洗，“我爸要知道我让你洗碗，他得捶胸顿足。”
“为什么？”
“他稀罕你呗”，陈因因说着笑起来，语气很调侃。宋微却眼神带上紧张，寻思陈叔肯定是爱屋及乌，到了连家长都认可的这一步，怕是有点难收场。
“咳，陈因因”，宋微声音严肃，“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啥啊，说呗。”
陈因因看过来，手里水花扬起，在微暗的光线下一片晶莹。看着她，宋微换了个问题，但也是他一直想问的，“你有什么梦想么，我是指像周锆想打棒球那种。”
“有啊，但我是前阵子刚发现的，我想做电力工程师，最好能去研究发电，让大家再也不用为断电发愁”，陈因因说着笑起来，“你呢，大少爷肯定有大梦想吧？”
宋微被问住，沉默地背过身去，脸上闪过惭愧和胆怯。
晚上十点，张素梅回来径直进大屋。这几天，她都过下班时间很久才回，似乎是刻意给周锆脸色看。
陈因因挺不解，这样的张姨有点像在使性子，不是大人该有的样子。
“心情不好又不是你们小孩的特权”，老陈悠闲地浇着花给因因讲，“你张姨也是第一次遇见孩子不听话，我估计，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咋办。”
陈因因瘪嘴，她想问咋没对她妈妈这么体谅。这让她想起，赵鸿雁得知老陈愿意吃食堂时特惊讶，说之前他很嫌弃食堂，一定要吃家里的饭，“张姐还是厉害，把你爸给改造了。”
大人的这些事，她还是有很多困惑，想多了就脑袋瓜子疼。
“爸，这事到底咋办，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陈因因满脸担忧。
老陈哎呀一声，说因因就是性子急，“很多事得耗到钟点，才能解决。”
陈因因晚上翻来覆去想半天，决定向宋微看齐。劝也劝不动，的确不如专心复习功课。她上周脑子太乱，都没去金老师家和周敬一起学习。
转天，她按原来的时间走过去，远远地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她认识，但不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门打开，周敬笑着朝李明诚过去，把一本包着报纸的书给他。明诚还是那副有点呆的样子，接过书后道谢，犹豫了一下，从口袋掏出一包东西递过去。
陈因因眼尖地认出，是麦芽糖。
两人没说什么话，李明诚很快走远，周敬捧着糖，直到他背影消失才转身。冷不丁看到陈因因，她吓得扶住门栏，一时说不出话。
“你怎么吓成这样”，陈因因疑惑地走近。
周敬几个深呼吸冷静下来，不着痕迹地收好糖，没有回答陈因因的问题，而是问候周锆的情况。
陈因因没有被牵走，“还好，你跟李明诚看着变得挺熟呀？”
“嗯，他也挺喜欢宇宙相关的东西，我就跟他换着书看看。”
“你俩挺果然很聊得来嘛。”
周敬愣住，两秒后忽然拉住陈因因的手，把她往里屋带。
“咋啦这是？”
陈因因一头雾水，见周敬把门关上转身。然后她低声问，“因因，如果我喜欢李明诚，你会觉得很奇怪吗？”
“啊？”
从喜欢这个词，到这个问题，再到周敬来问她的行为本身，都令陈因因震惊。前天周敬到她家关心周锆，她联想起周敬时不时偷看她哥，对谁都淡但对她哥总是笑的模样，还以为多一枚情敌。
哪成想，人家的心另有所属。
“你喜欢他不奇怪呀”，陈因因回神后说，“明诚人挺好的，他还是明敏的弟弟，再说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人不都有自己的喜好么。”
周敬错愕，似乎陈因因的回答才奇怪。她犹豫了一下说，“那如果我们之后会有很多困难，会分开，会有不好的结果呢？”
“都还没咋着呢，你想这些干嘛”，陈因因不喜欢自己吓自己。
“因为”，周敬努力组织语言，“个体都是渺小的，现在是好时候，但不会一直这么好，我们都会被时代裹挟，很多事无法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
“这又是在说啥”，陈因因着实困惑，“我就一普通人，跟你聊不了这么大的事，要不你找宋微问问，他看书多，估计你俩能聊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