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跟一个狗男人不清不白”
周乐鞍开车去后山转了一圈,在乐闵坟前停下,抽了根烟才回宅子。
玄关处多了双儿童皮靴,上面用五颜六色的针线绣了两只小狗,规规矩矩摆在最靠外的位置,鞋子旁边则是一只花里胡哨的帆布书包。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些童趣的图案,周乐鞍多看了两眼,弯腰换好拖鞋,绕过玄关灯架,在客厅碰到了正在安安静静看书的常杉。
四目相对,常杉先站起来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周乐鞍调转方向往客厅走去,于单人沙发中落座,身体自然地下陷。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常杉利落回答:“我叫常杉,非常的常,杉树的杉,我哥叫常枫,在这里工作,是兔子哥哥带我过来的。”
清晰流畅又有条理的介绍比那个只知道哭啼的小仙人球强太多了,周乐鞍点点头,又往常杉手中瞥去,那是他前不久消磨时光时看的书,通篇晦涩黑暗的政治,一般人很难读懂。
“喜欢看书?”
常杉“嗯”了一声,又小心解释道:“我问过兔子哥哥,他说可以看。”
“能看懂吗?”
常杉摇摇头,“一小部分。”
周乐鞍以手支颐,好整以暇看着她。
小姑娘长相跟她哥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那头卷毛短发都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那对还未完全直立而东倒西歪的犬耳。
显得更加可爱了。
他朝常杉招招手,示意对方到他跟前来,又打听:“我听说你没上过学,怎么读懂的?”
“我虽然没上过学,但我一直在读书。”
离得近了,常杉鼻尖突然抽动两下,悄悄抿起唇,没敢再说话。
这个人身上怎么有她哥的信息素?
周乐鞍盯着常杉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突兀抬手,在软趴趴的耳朵上揉了两下,以长辈的姿态夸奖:“那很厉害。”
“常杉。”
略带警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出是苍耳,周乐鞍赶紧收手。
欺负小小狗被小狗发现了。
他干咳一声,起身转头,十分自然地搭话:“严寓呢?”
苍耳胸前的围裙上溅了一泼血,散发着难闻的腥味,令周乐鞍皱了皱眉头。
“这什么?”
“刚刚杀鸡,不小心溅到了。”苍耳把围裙摘下,随意团了团,“严寓吐了两次,在洗澡。”
别说严寓,周乐鞍喉咙里也有些翻涌,他推开苍耳,跑到洗手池旁,按了两泵洗手液,闻到清新的柠檬香才缓和许多。
客厅,常杉拽了拽苍耳的袖子,小声问:“哥,他就是那个给你花钱的‘富婆’吗?”
苍耳不敢置信瞧她一眼,“谁跟你说的这些东西?你刚才跟他聊什么呢?”
常杉露怯:“没……”
苍耳明显不信,他挤进厨房,磨磨蹭蹭站到周乐鞍身边,佯装收拾桌台,实则在偷偷打量后者。
周乐鞍垂眸洗手,头也不抬问:“有事吗?”
苍耳动作一顿。
“常杉……常杉她不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如果说了很奇怪的话,夫人别当真。”
周乐鞍关掉水龙头,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手心的水,“没说什么,就聊了聊读书的事。”
苍耳仔细观察周乐鞍的表情,脸色苍白,眉心的疙瘩一直没消,似乎心情很差的样子。
他斟酌着问:“夫人今天回周家了吗?”
周乐鞍抬头瞅他,眼神奇怪。
苍耳顶住压力,直视回去,“下次可以带我一起去,我来保护夫人。”
周乐鞍心里蔫坏,故意以缓慢的速度凑近,直到两人有些看不清彼此,鼻尖几乎贴在一起,才轻启双唇,糙话脱口而出:“带你做什么?告诉别人,我跟一个狗男人不清不白吗?”
苍耳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周乐鞍怔了怔,心里猜测到底是哪个字眼令对方变得兴奋。
借着止咬器的遮挡,苍耳拼命滑动喉结,半天才能出声:“夫人误会了,我只是想帮夫人。”
“是吗?”周乐鞍站直,将打湿的纸团往垃圾桶里一丢,精准投进,“但你的意图太明显了,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
苍耳心口一凉。
终于扳回一局,周乐鞍心情不错,擦着苍耳的肩膀离开,路过常杉时,又揉了把人家的耳朵,上楼找严寓去了。
苍耳在厨房待了很久,直到常杉来敲门才恍然回神。
“哥……”常杉站在门口,小声问:“我是不是闯祸了?”
“没。”苍耳握着她的肩膀捏了两下,“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