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蔡邕献计
董卓受封相国已过数日,洛阳城中,气氛凝重,似有山雨欲来之势。
那董卓为显其无上威严,大肆张榜,广纳四方未仕之名流才俊,各州郡有才之士,皆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洛阳,欲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席之地。
洛阳城外,一骑缓缓而至,马上之人,望着那高大雄伟的城门,喃喃自语:“此即洛阳城乎?”
市井间传言纷纷,皆道洛阳城内血腥冲天,罪人之尸横陈街头,更有甚者,言罪人被绳索吊起,悬于半空,惨状令人胆寒。
然此刻眼前所见,却与传言大相径庭。
但见城墙之上,甲士密密麻麻,犹如繁星密布夜空,手中长刀短剑,在日光之下闪烁寒光。
城门之前,兵卒层层叠叠,守卫之严密,便是一只老鼠,怕也难以逃脱。
“这洛阳城戒备如此森严,倒也罕见。罢了,许久不见我那外甥,也不知他现今安好否?”
言罢,那人轻策缰绳,驱马缓缓入城。
此时,曹昂正在府中自己房内,眉头紧锁,苦苦思索。
朝议已罢,今日董白却未如往常前来搅扰,恰是难得的清静时光。
曹昂心中所虑者,乃是如何逃离洛阳这是非之地。
(此前所托之事,幸得他人相助,已现转机,然携那物事出城,却着实棘手。)
曹昂本未料到自己会得董卓如此重用,原本只打算在洛阳短暂盘桓,寻机便走。
他亦曾如袁术那般,思量着寻个恰当理由脱身而去。
想那袁术,初时也曾为董卓效力,然董卓暴虐无道,终使袁术不堪忍受,遂诈称染病,需觅地疗养,借机逃离洛阳,奔赴南阳郡。
彼时,袁术曾邀曹昂同行,曹昂却婉拒了。
一则无甚合适由头与袁术同去,二则他心中另有谋划。
袁术问他究竟所图何事,曹昂但笑而不语,只道:“日后君便知晓。”
(如今想来,那时若与袁术一并离去,或许可免诸多烦恼,只是那物事便难以到手了。)
曹昂正自思忖当初抉择是否有误。
“少爷,有客来访。”貂蝉在门外轻声说道。
“来者何人?”曹昂心中一动,原以为是董白,却听貂蝉回道:“是丁冲大人。”
“伯父前来?”曹昂甚是惊讶。丁冲向以体弱多病为由,久未涉足朝堂,此刻却现身洛阳,曹昂自感意外。
(难道是董卓威逼,强令其出仕?)
曹昂心下疑虑,忙整了衣衫,径向客厅走去。
入得客厅,果见丁冲安然坐于席上,手持酒盏,正自浅酌。
“外甥,许久不见,见你神采奕奕,我心甚安。”丁冲见曹昂进来,放下酒盏,微笑说道。
“伯父亦是精神矍铄,实乃幸事。侄儿原以为伯父仍在谯县调养身子。”曹昂恭敬行礼。
“哈哈,相国大人亲来相邀,我怎敢不从。如今已任黄门侍郎之职。相国曾言,若有推拒,必有大祸临头。”
丁冲说罢,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曹昂见了,心中黯然,低头道:“伯父此来,定是历经磨难。”
“嗯。且说,吉利有信与你。你为何还不速速逃离洛阳?”丁冲目光炯炯,似已洞悉一切。
曹操与丁冲相交甚笃,且曹操赴洛之事亦曾告知于他,信中内容,丁冲自当知晓。
“缘由繁杂,难以尽述。”曹昂含糊应道,不愿多提。
丁冲心中起疑,正思索间,忽尔心念一动,笑道:“我明白了。可是为那与你订婚的女子,生得娇俏可爱,让你难以割舍,故而不愿离去?”
“伯父莫要取笑,实非为此。”曹昂面红耳赤,急忙分辩。
“然我听闻此女在坊间名声极佳,模样甚是可爱。”丁冲笑意不减。
“侄儿亦知她可爱非常,但我不离开洛阳,却并非因她。”曹昂神色凝重,肃然说道。
“也罢。但你还是尽早离此险地为好。吉利那厮,已然暗中筹备,只待良机。”
丁冲虽未明言何事,曹昂心中却如明镜一般,只是默默点头。
“实则侄儿所托之人制办的物事,不日便可完成。侄儿欲携此物去见父亲。”曹昂低声说道。
“所托何物?”丁冲好奇心起。
“此事……”
曹昂略一迟疑,终觉隐瞒无益,遂将所托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丁冲。
丁冲听闻之后,先是一愣,继而抚掌大笑:“外甥,你在这般境地,竟还筹谋此等事情,真不愧是孟德之子,虎父无犬子也。”言罢,笑声不绝。
曹昂颇感尴尬,暗自思忖:“此事有何好笑之处?”
正思忖间,仆人匆匆而入:“少爷,蔡邕大人求见,不知少爷如何安排?”
“请蔡大人进来。”曹昂整衣敛容,肃然道。
仆人领命而去,不多时,引着蔡邕步入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