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口是心非

还好家里人睡得早，江璃等到妈妈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过很久，才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拈起手机溜到阳台。

“睡了吗？”

“还没。”

沈屹舟的回答听起来有些疲惫，江璃不由得蹙眉。

“今天的事……”

“没事，是我做得不对。”

“没关系的，我跟我妈聊过了，她理解你的。”江璃哪里听不出沈屹舟的低落，只能尽力安慰。

沈屹舟喉结滚动，没说话。

“明天忙吗，下班一起吃饭？”

很多话，江璃觉得应该当面说给他听。

沈屹舟摩挲着手中的机器人模型——差点被冯一齐顺走的那个，因为经常触摸，肩膀和手臂的颜料有些脱落，露出里面的金属。

“明天……”他顿了顿，喉间一股酸涩，“明天我要去趟外地，不回家。”

“哦，好吧……”江璃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沉默了数十秒，沈屹舟听到阳台的风声，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在外面吗？”

“没有，在阳台，”江璃捂着手机看一眼身后，“怕吵醒我妈。”

“那快点回去吧，晚上凉。”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等你回来了再说吧。”

“晚安。”

电话很快被挂断，江璃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没来由的失落——这还是沈屹舟第一次先挂她的电话。

“肯定又一个人偷偷委屈呢……”她自言自语着，懊悔自己不会说话，应该多安慰他一下的。

江璃的声音消失后，房间重归安静。

沈屹舟轻轻按了按眼皮，怯懦和感动一齐袭上胸间。

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话明明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想告诉江璃，他才不是没事，他难过得很，好想见她，好想抱抱她。

但该死的自卑在这种时候悉数笼罩他，攫住他的呼吸，连承认自己不开心，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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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一，最后一个月任务比较重，江璃在学校忙了一天，没有找沈屹舟，而沈屹舟竟然也就没有找她。

直到下了班，江璃看着手机，并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倒是微博特别关注有更新提醒。

她开这个号本来就是关注沈屹舟动态的，所以主页面的推荐，也全是和他有关的内容。

为首的是沈屹舟的微博更新，连续两条，一条是和某个时尚品牌合作的视频，另一条是晚宴的照片。

长长的宴会桌，沈屹舟坐在一群她不认识的人中，笑容温和，手上有酒。

背景嘈杂，她却精准捕捉到他衬衫领上的口红印。

江璃也来不及细究这到底是不是拍摄需要，一瞬间担心和质疑齐刷刷涌上心头。

她烦躁地脱了外套，想把耷拉下来的头发扎到脑后，偏偏扯到头皮，痛得她龇牙咧嘴。

“不和我吃饭跑去逍遥自在是吧，亏我还心疼你……”

江璃气呼呼打了个电话过去，也顾不得现在他是不是方便接。

沈屹舟倒是很快接起，听过很多次的开场白：“下班了吗？”

“刚到家，你现在在哪里呢？”

觥筹交错的背景音，江璃其实立马就知道，他还在应酬。

沈屹舟抱歉地颔首离席，走到安静的地方：“刚结束拍摄，在和品牌方吃饭。”

“知道了。”

“你……”沈屹舟听江璃的声音有些不对，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自己的安排告知，“我今晚应该回不来，你……好好吃饭，早点休息。”

“呼……”江璃不悦地吐出口气，冷静了些，“腿怎么样，少喝酒。”

“嗯，冯一齐换成茶了。”

“那就好，我先挂了。”

“好，那你……”

沈屹舟话音未落，江璃便已经挂了电话，完全不给他再叮嘱的机会。

沈屹舟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脑海中顺其自然浮现江璃的脸。

宴会厅里的空调热得他把外套帽子都脱了，只剩件拍摄时还没换的衬衣。他指尖灵巧拨转，扣子便解开两颗，他长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