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本朝第一幸运之人 - 丞相为妻 - 舒仔仔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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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本朝第一幸运之人

上辈子为了让公冶鹤廷能好好活下去,闻堰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刻意装作不爱他,刻意说难听的刺痛他,刻意让他以为自己要杀他、置他于死地。

寻常人被如此对待,必然是要杀了对方报仇雪恨的,可公冶鹤廷不,他被伤到极致,也不舍得真的动闻堰,他拿刀子往自己身上砍,将自己砍得鲜血淋漓,旁人都当他是疯子,可闻堰知道,他不是疯子,他是想求闻堰可怜他,求这个世上唯一爱他的人可怜他。

那日在牢狱中,闻堰若不说出真相,公冶鹤廷便死了。

公冶鹤廷接受不了闻堰不爱他,接受不了闻堰不要他,接受不了闻堰同他阴阳两相隔。

不论闻堰怎么做,最终都是无用功。

既然如此,便走一步看一步吧,倘若他们注定只剩下三年多,注定只有那样浅薄的缘分,那么便就在这样短暂的时光里、浅薄的缘分里,拼尽全力去爱对方吧。

那日之后,闻堰不再提起死亡这件事,就如同他们真的可以相守到老那般,像寻常夫妻那样生活着,时而欢笑,时而吵闹,若是被公冶鹤廷惹毛了,连着三日不同公冶鹤廷说话也是有的。

若是因歉疚自己命不久矣无法陪伴公冶鹤廷太久而变着花样地哄公冶鹤廷开心,公冶鹤廷反倒是会多想,于是闻堰便不惯着他,该哄的时候要哄,不该哄的时候冲他发脾气也是实打实的。

两人冷战最久的一回,是因为今科状元郎韩晁。

此人如今是当朝户部尚书,前世还未入仕之时便因一篇文章展现出惊世才能而被闻堰赏识,收作了门生,还与此人长谈大胤国情三日三夜。

公冶鹤廷与闻堰前世就因此人大吵过一架,若韩晁生得不堪入目便罢了,偏生是个狐媚子长相,唇红齿白的,还有满腹经纶,公冶鹤廷暗暗将自己同对方比了比,觉得横竖都比不过,便暗自生闷气,不许闻堰同那人走得太近,可那人入仕后便被闻堰委以重任,免不了因公频繁接触。

前世为了避免闻堰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窍,公冶鹤廷心生一计,在上朝之时当众将韩晁赐婚于一位王侯之女,听说二人婚后琴瑟和鸣,恩爱无比,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而叫公冶鹤廷怎么都想不到的是,韩晁此人这辈子不知是哪根经搭错了,竟当真对闻堰心生爱慕,还在向闻堰表达倾慕之意时被公冶鹤廷当场撞破了。

这可谓是一脚踢到了老虎屁股,公冶鹤廷怒不可遏,一脚踹开御书房的门,当场便下令以犯上之罪将韩晁下狱,罢黜官职,等待秋后问斩。

闻堰自然是不同意,两人就此吵了起来,闻堰质问公冶鹤廷,当初教他的以仁义治天下难道都忘了吗?

公冶鹤廷本不是个昏君,可一旦遇上有关闻堰之事,他便很难理智地思考,见闻堰如此维护韩晁,愈发生气,当着韩晁的面和一众御前侍卫的面怒声回怼,什么狗屁仁义狗屁天下,朕通通不在意!朕只在意你!妄想从朕身边将你夺走之人都该死!通通杀掉!

闻堰一巴掌扇过去,在公冶鹤廷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公冶鹤廷被打得偏过头,再看向闻堰之时,眼睛红了。

在场的所有人‘扑通’一声齐刷刷跪了下去,额头贴地,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能在宫中近身侍奉公冶鹤廷和闻堰之人,多半是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的,可谁都没料到,丞相大人竟如此地胆大妄为,居然敢动手打陛下,打得还是脸。

闻堰当即便后悔了,一是心疼,二是懊恼自己着实气昏了头,居然在众人面前下公冶鹤廷面子,他如今毕竟贵为天子,不仅仅是自己的爱人。

闻堰抖着手要去触公冶鹤廷的脸,公冶鹤廷紧紧抿着唇,红着眼偏头躲过,头也不回地出了御书房。

最终韩晁未被下狱,闻堰命韩晁在家中休沐一月,暂时不要上朝,他便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韩晁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不会将今日之事对外泄露半字。

至于那些御前侍卫,更是不敢的,若外头传出半点风声,损了皇家颜面,定然九族不保。

当夜,闻堰同公冶鹤廷躺在一张床上,从前一上床就要缠着闻堰的人背对着闻堰一动不动,闻堰只好主动,从背后贴上去环住他的腰,算是低头。

过了一会儿,公冶鹤廷哑着嗓子道:“你为了他打我。”

闻堰想起当时公冶鹤廷那受伤的眼神,心脏发紧,道:“对不起……当时是我失了理智。”

“但我并非因为他,我是气你是非不分,草芥人命,这同昏君有何区别?”

公冶鹤廷:“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他倾慕你。”

闻堰:“倾慕一个人可有罪?”

公冶鹤廷声线骤然低沉下去:“如果对象是你,就有罪,就该死,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闻堰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后脑柔顺的浅茶色长卷发:“你怎会变成这样?”

公冶鹤廷:“我本就除了你什么也不在意。”

闻堰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当即决定结束对话,起身离开行云宫,回了自己的清风宫。

连着三日,除上朝外,两人都未再见面。

到了第四日的夜里,公冶鹤廷忍不住了,他太想闻堰了,这几日闻堰都没正眼看他,他又难受又委屈,颓丧地去清风宫向闻堰认错,闻堰将他关在寝殿外,不许他进来,隔着门问他错在何处。

公冶鹤廷想了想,道:“错在这辈子没有早些给韩晁赐婚,叫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竟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虽然在公冶鹤廷心中他自己更像那只癞蛤蟆,丑恶不堪,不如人家好看,也不如人家有才华,不像人家那般情棋书画样样精通,同闻堰有聊不完的话。

闻堰无言片刻,道:“倘若那日我不阻拦,你真要杀他?”

公冶鹤廷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应当回不是,这样闻堰就能消气,就又会对他笑了。

可他想起韩晁看闻堰的眼神,心中顿时杀气四起,道:“是。”

闻堰:“滚!”

殿内传出瓷器砸在门上,摔落在地上碎掉的脆响。

那日之后,两人整整半月未曾单独见面,中途公冶鹤廷夜夜都去清风宫寻闻堰,但次次都被拦在门外,闻堰叫他反省好了再来,分明两人之间向来是闻堰说什么便是什么,此次公冶鹤廷却是倔得像条十头牛都拉不动的驴,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本打算晾个公冶鹤廷一月便算了,总归公冶鹤廷已经消了要杀韩晁的念头,只是嘴上还硬着。

闻堰心中又何尝比公冶鹤廷好过,他的思念不比公冶鹤廷少半分,这一月没被人缠着睡觉,竟是睡不出一个整觉。

一月之期到的那日,闻堰准备等着公冶鹤廷一来清风宫,便放他进寝殿,到时自己再对他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化,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谁知,当夜闻堰没等来公冶鹤廷,等来的是公冶鹤廷遇刺的消息,行刺之人,竟是自己的掌事宫女,阿紫。

阿紫打着闻堰的名义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清风宫,说闻堰命她来给公冶鹤廷送林檎粥,因是深受闻堰信任的贴身婢女,公冶鹤廷毫不设防,他以为闻堰终于消气了,喜不自胜地从阿紫手中的托盘上端起那碗林檎粥便喝了起来,甚至没让小黄门试毒。

他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像是闻堰亲手做的,公冶鹤廷正疑惑,阿紫突然间面目狰狞地扔了托盘,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握着匕首大叫着去死,朝公冶鹤廷的心口直直刺了过去——

公冶鹤廷一直坚持练武,自然不可能叫她如此轻易地得逞,当即扣住她的手腕,却不料那林檎粥中下了软骨散,两人缠斗之间,还是不幸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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