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人偶(10)
第148章人偶(10)轿车在一阵飞速行驶后来到了圣安医院。
对聂行风来说,这家医院就像他家开的一样,几乎成了除了家和公司以外他最常出入的地方,有时候他甚至考虑要不要直接把医院买下来,以便随时就医。
仗着熟门熟路,聂行风很快就联络好了医生给钟魁和曲星辰做检查,曲星辰的伤势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都是简单的擦伤,衣服上的血迹多数也是蹭上去的,反而是钟魁的情况不太好,诊断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偏偏他就是醒不过来。
“如果死人还能被检查出什么健康问题来,会让我怀疑这些医生的水准。”
病房外的走廊上,张玄坐在长椅上嘟囔。
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两个伤员也都安顿好了,没事做,他无聊的翻看那几个人偶,本来还想给炭烧人偶身上也编个编号,可那人偶太脏又太黑,写不上去,他只好另外装进透明自封袋里,以备随时用到。
聂行风没搭话,坐在旁边闭目养神,张玄耐不住寂寞,用手肘拐拐他,“今天也太不顺了,大概我把新一年的衰运在这一天里都用完了,明明找到了一点有关巡警的线索,现在也断了。”
从钟魁捉住的兽鬼和它之后的反应来看,它多半就是巡警的魂魄变化而成的怪物,但是怪物为什么都聚集在山林里,山岩为什么会无端端地出现缺口,还有那些山树动物为什么会一起死亡,还变成了恶鬼,这一切都找不到圆满的解释。
聂行风还是没理他,张玄以为他乏了,没再吵他,掏出手机开始玩愤怒的小鸟,才弹飞了一只鸟,就听聂行风问:“你小时候一定常常弄坏师父的东西吧?”
张玄一愣,第二鸟没顺利飞出去,惹来一群猪的耻笑,他关了游戏,嘴里嘟囔了一句别人听不懂的话,不言语了。
“我想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师父肯定拿你很无奈。”
“哪有啊,我跟你讲,师父他鬼精鬼精的,他会没收我铁罐里的存款当惩罚的,你说我一个小孩纸赚点钱容易嘛我,所以大部分时候我还是挺老实的……咦,董事长,为什么你突然提这个?”
其实也没有为什么,就是在思考今天一系列的事件时不自觉地想到而已,聂行风笑了笑,开始说正事,“我刚才把整件事从头想了一遍,发现没有很复杂。”
“嗯,再复杂的事对你来说也不复杂啦,要不你怎么当总裁呢,”好奇心被提了起来,张玄追着问:“那是怎么回事,快说说看!”
“首先,我们假设怪物就是巡警的魂魄变成的,它们嗅到了山中属于同类的气息,也去了山里,那里在短时间内多出了许多精怪的魂魄,我想也许跟傅燕文有关,那些刀痕也像是犀刃留下的,傅燕文很在意那柄刀,若非情况危急,他不会在山间乱砍,所以当时也许还有另一个人……”
“你是说那些死亡的魂魄和刀痕都是傅燕文跟别人激战留下的?是谁这么厉害,敢与犀刃为敌?”
张玄的手指在膝盖上轻弹,他没说‘与天神为敌’,因为在他看来,除了聂行风以外,没人可以自称是神,说完后不见聂行风接话,他后知后觉,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啊,难道是初九?”
在他们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初九有可能跟傅燕文是相识的,并且有能力与他一斗,更重要的是初九失联了,如果他在和傅燕文的决战中受了伤,那一直不出现的原因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他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局外人吗?那为什么会去挑衅傅燕文?难道是为了帮我们?”
面对张玄的疑问,聂行风摇摇头,他不认为初九是那种为了朋友可以舍命一战的人,能让他这样做的只有一个理由。
“与素问有关!”张玄再次喊道。
“我想初九应该是事先知道了什么,所以为了让素问避免受伤害,他必须阻止,这可能就是他突然离开的原因。”聂行风沉吟道:“你没注意到自从索仁峰出现后,素问就开始神智恍惚吗?那一夜索仁峰想杀他,而他也想起了许多事情,这一切也许都是初九不想让他记起来的,素问是他养大的,他也知道当初素问被杀的事,自然不希望他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说得有道理,说不定素问也是初九带走的,为了不让他再插手这次的事件,看来所有问题还是都出在索仁峰身上啊,那我们只能等曲星辰醒来,问他的遭遇了。”
走廊对面传来脚步声,声音急促,张玄转头一看,是张正,一起来的还有马灵枢,看马灵枢的表情跟平时没什么变化,依旧笑吟吟的,不过一想到弄坏了他的东西,张玄就心虚了,急忙站起来。
“张玄,为什么每件事你都要插手?”误会了张玄的反应,张正走到近前,不悦地说:“每次只要你一插手,事情就会演变得越来越糟糕。”
“有关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但不是我想插手,这次明明是……”说到一半,张玄把话打住,眼神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怎么知道这里有事?”
“是我联系的。”聂行风说:“钟魁出事,我想马先生也许有办法解决。”
“我跟张正是在医院门口遇到的,所以该叫缘分?”马灵枢开了句玩笑,又说:“有什么事进去慢慢说吧,不知道事情经过,什么麻烦也解决不了啊。”
张玄带他们进了病房。
为了方便照顾,聂行风请医生将两个伤员安排在一个房间,病房外还有个隔间,有玻璃窗隔着,说话不会妨碍到他们休息。
“小师叔怎么了?”
看到曲星辰,张正很吃惊,他的反应像不知道曲星辰出了事,张玄看了他一眼,他想聂行风即使通知马灵枢,也不会特意提曲星辰的事,马灵枢不知道,张正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他来医院,看来是另有目的。
“你是来看我的吗?”他笑眯眯地问张正。
“我是来追鬼的,”处于吃惊状态下,张正本能地回答了,说完才发现自己被诓了,他气愤地瞪张玄,只好如实告知:“我追一只厉鬼追到医院里,超度不了,只能杀了它,后来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马先生。”
“不会是长相很奇怪很恶心的鬼吧?”
张正脸色变了,惊讶地看张玄,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其实我们也是刚狩猎归来,如果我们杀的是同一类鬼的话,那你该明白要干掉它们有多辛苦了。”
“我只想知道那鬼是怎么出现的?不找到源头,这种事会层出不穷。”
说到心机敏锐,张正远超他的同辈,一句话就点到了重点上,面对他的疑问,张玄指指病人,示意他自己看。
马灵枢先去了钟魁躺着的病床前,试了他的鼻息,又掐住他的小拇指,把他的手抬起来,钟魁的胳膊软绵绵的任由他摆弄,乍看上去就像是牵线木偶。
张玄用手肘碰碰聂行风,示意他这个奇怪的地方,聂行风却没反应,眼睛盯住马灵枢的手,就见他在钟魁手上快速做了几个指诀,那只手掌便隐约露出个殁字来,这个现象张玄见过多次,不觉得稀奇,张正却很震惊,问:“怎么会这样?”
“这只手是碰死人的,被他拍到,再高的法术也得认命。”
马灵枢说着话,又抬起钟魁的另一只手,那只手里似乎也有字形隐现,但是在众人看清楚之前,马灵枢就把手掌合上了,解开他的上衣。
随着马灵枢手指的弹动,众人又是一惊,就见钟魁的胸口上浮现出一些奇怪的墨黑纹络,纹络上面又加了一层金色罡符,看上去像是一道黄金栅栏,将令人不适的纹络压制在其后,看到这里,马灵枢转头问张玄。
“镇鬼符是你画的?”
“是,钟魁抓住了一只兽鬼,为了顺藤摸瓜,我就把鬼镇在了他身上,这样方便携带……”
张玄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张正听得皱起了眉,“我觉得比起赚钱,你更应该考虑怎么把道术练好才对。”
想到这次的确是自己的问题,张玄没反驳,倒是马灵枢发了话,“这不关他的事,是钟魁自身的问题。”
他在钟魁胸前弹下指诀,破了张玄设的镇鬼结咒,失去了灵术镇压,黑符变得愈发清晰,聂行风马上发现了问题,从张玄的口袋里掏出一只木偶递过去,“这两副符咒看上去很像。”
木偶上的纹络细小凌乱,被放大了几十倍后,造型已不尽相同,要不是聂行风心细,多半会被忽略过去,看到木偶,马灵枢和张正的脸色同时一变,张玄则叫道:“岂止很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